她举手投足间皆是弛逸的风姿,令人不敢亵渎,胤衰奴后背发紧。
寻常老百姓尚且忌讳生死,她这般门楣的人,与他闲谈这种事,难道不嫌晦气吗?
到底有何目的。
“……小人幼时多受邻居照顾,偶尔会帮邻里治丧。”他僵硬着手脚,字音从喉咙间挤出。
然而他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好嗓子,即使熬了一夜,无热食入腹,亦不见丝毫喑哑,这是自小吟唱挽歌练就出来的本事。
谢澜安略晃了下神,手点盏沿,“只是邻里吗?”
胤衰奴长睫低垂,笔直的鼻梁边有了影。他家从祖上便做这一行,有时遇到亲友死绝、无钱下葬的绝户尸,也会帮手抬去义庄。
但这种倒胃口的话,不会是眼前贵人有兴趣听的,他也没道理对她有问必答。
一念未歇,胤衰奴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有时遇到无钱下葬的绝户尸,也会帮手抬去义庄。”
胤衰奴眼神空白。
下句一定不……
“一口最便宜的薄棺也要几百钱,不便宜的。”谢澜安感慨,“小郎君心善。”
“是草席。”胤衰奴下意识接口,说完,他自暴自弃地别开了头。
谢澜安瞧着有趣,只是怕惊飞枝头的鸟,没敢取笑。她心中欸欸一叹,那想必她前世的着落,便是一张草席吧,草席很好了,胜过土亲肤,狐狸食。
一张草席不过十文,可这十文,要怎样还呢?
她正色面向胤衰奴,收敛了散漫之色,“小郎君,不论你信不信,我待你并无恶意。昨晚之事,你就当合了眼缘,你来贺我生辰,我交你这个朋友,如此而已。日后你若遇事,记得知会一声,我便相助。原想着——”
说到这里,去大市采买的婢女束梦挎着一只菜篮,忽匆匆跑进正院。
见女郎有客人在,她规矩地驻在外廊,一张秀脸上却满是焦急。
“何事,说。”谢澜安扬扬下颏。
“娘子!朱雀桥、朱雀桥……”束梦咽下一口唾沫,激动万分地说:“刚刚有一个叫什么芝的校事府校尉,在朱雀桥头,口称他是顶替兄长,女扮男装!在桥头上脱冠散发,天哪,好长的一把长发……她还声称要挑战女郎你,争一争谁才是真正巾帼不让须眉!”
朱雀桥,其实是横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