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宋璋的画。
其实宋璋的画技也是厉害的,只是没用在正途上。
她又拿起了另外一副画看,稍微看入了神。
李容山一走进屋子,就看到沈微慈正拿着他的画在看。
他顿住步子,无言的看着她的侧影。
分外娴静的身姿,旁边的炭火映亮了她一半的面容,脚底的影子也染了两分倦懒。
连这间屋子都带了几分清清淡淡的温度。
他看着她手上拿着他的画细细的看,口中吐出低语:“云摩先生。”
看着她又十分小心的卷好不看了,本来并不打算走过去的身影,还是鬼使神差的迈开了步子。
他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又状似无意的看了眼她手上正卷起的画卷,眼神低垂,看向她脚边的炭火:“宋夫人懂画?”
这是李容山这十来天里第一次与沈微慈说一些不相干的话。
沈微慈发现李容山的话很少,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温和,但身上却有一股阴冷和沉默。
能够察觉到他的心思像是深潭,露出表面的可能只有一二。
沈微慈其实也不想与李容山多说什么,这人让她厌恶的厉害。
只是她心头顿了下,又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画,李容山这样的人忽然主动与她搭话,说关于画的事情,是因为这画有什么么。
她将画卷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想了下才道:“我不懂画。”
“只是我看画中人是云摩先生,他是前朝人,听说他官至太守后,三年考功满后却向皇帝求去边南任知县,是为了修仙。”
“他从前呆过的地方百姓舍不得他,到他住的地方去挽留,云摩先生也没留下。”
说着沈微慈看了一眼垂着眉目的李容山:“后来听说云摩先生真的羽化成仙了。”
“画中的云摩先生一身道袍,手持羽扇,身边一鹿,正往高山幽深中去。”
“我在想,可能画这幅画的人,或许也想学云摩先生,卸官辞行,或许又是想放下尘世一切。”
“但我又觉得他又有些不甘,因为他脚下仍穿着金履,发上金冠,只是披着道士的袍子,还没有彻底抛下身上的富贵或是身份。”
李容山顿了一下,唇畔抿了抿,眼神依旧没看沈微慈,只是目光微微上抬,落在她露出一半秀鞋上的烟蓝裙摆上。
上面金色的缠枝花微微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