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厢房外时,听见孙管事正说着奉承讨好的话,拼了命地想攀关系探口风。
不管她说什么,梁惜都淡淡地应,不太想理。
昭昭心中冷笑,多半是孙管事手下的其他人无能,没能探出些有用的消息出来,才整得她非得热脸贴冷屁股。
婆子敲了敲门:“管事,梁老板,昭昭姑娘来了。”
孙管事哎呦一声,笑着把昭昭扶到梁惜对面坐下:“梁老板,你们聊,你们聊……”
说罢,她便出了门,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梯。对身边婆子狐疑道:“难道她真有什么特殊本事?能迷得一个从不来教坊的爷深夜造访?”
婆子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昭昭不急。
她瞟了一眼透光的门窗,确认外面无人,才一边倒茶一边淡淡地开口问:“殿下允了重修?”
梁惜抽了抽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是。”
他用手掩住上半脸:“我家世代经商,艰难维持至今,受过风霜雨雪,遭过硕鼠蠹虫,如今……怕是要毁在我手里了。”
昭昭垂下眼睑,将茶杯递到梁惜手边:“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转圜?人如何能和天斗?”梁惜自嘲道,“重修是铁板钉钉的事,谁也改不了。我没蠢到以为花一千两讨好妓女,就能让局面起死回生……”
他顿了顿,又说:“我只求死里逃生,能从这一遭里留口余气。只要没被吃干抹净,亏出去的银子我早晚都能赚回来。”
昭昭望着他清秀又阴郁的脸,暗道一声可惜了,有这一身的才华与自信,却偏偏是个给官儿们捧臭脚的商人。
“你有主意了?”
梁惜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推到昭昭面前:“你要一千两,我给你翻十倍。这五千两是定金,事成后除了余钱,另有重谢。”
昭昭的心怦怦乱跳,死死地掐紧了手心,她努力保持平静,不想让自己自己像条见到骨头狂流口水的狗。
梁惜看透她,嗤道:“眼睛都看直了,还装什么装?赶紧把钱收到袖子里捂严实了,大大方方地笑出来吧。”
昭昭终究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故作平静的脸上绽出了有些不好意思又激动的笑,她把银票折进袖子里,收了钱后嘴巴格外地甜:“梁老板,您吩咐。”
“简单。”梁惜淡淡道,“这差事我跑不掉,但不能只我一人任杀任剐。你姐姐很得殿下的宠,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