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放远。夜色茫茫,河中有一只灯火通明的画舫缓缓靠近。
意行坐在舫头的蟒纹八仙椅椅上,手里是个仔细掏空了的橘子皮,丝毫不破。
旁边的锦衣卫指挥使剪下一截蜡烛呈给他,他把蜡烛放进橘皮里,一个精巧的橘子灯就做好了。
他把橘子灯放在雀儿手心,雀儿埋在他怀里笑得好甜。站在两人身后的徐知州鼻观眼眼观心,只当自己听不到也看不见。
昭昭收回目光,心里酸酸的,有些嫉妒。等她有钱了一定要找个模样俊的男人,让他变着法儿地哄自己开心。
但那是将来的事。
她捡起银子吹了吹,放进袖子里,对梁惜说:“梁老板,你且瞧好了。”
昭昭勾了勾琴弦,懒懒地弹了几个音:“确实不是我,但那人是我姐姐,我是为她办事的。梁老板,寻常人遇上难事都会去求神拜佛,却没见哪个傻子只去一座庙,只拜一尊佛。你要不要试试这枕边风的用处?”
梁惜出身商贾,凭几句话便听出昭昭一无所有,不过是个空手套白狼的投机客。他反问道:“我有什么难事?”
“我叫昭昭,想跟你做笔生意。”
方才来时,她心中还忐忑不定,不知如何搞定梁惜。
直到了听到他的琴音,见了他的神情。
他把昭昭看透,语气嘲弄:“小姑娘,你浑身上下都是廉价的东西,自己也不过是花点银子就能睡一晚的婊子。我倒是好奇,你哪来的底气,觉得配跟我谈生意?”
昭昭听后神色不变,笑了笑,她脸上的自信明晃晃地惹眼,一点也不像个任人摆布的妓女:“踩在你头顶的人是上面的官儿,我能和踩在官儿上面的贵人说上话,帮你一把,你说这算不算本事?”
“七殿下?”梁惜挑了挑眉,不太信的样子,“我晓得七殿下最近宠极了一个小妓子,可惜,那人并不是你。”
倒不是她见色起意,动了心思想勾搭人家,而是从小在青楼长大,见了太多的花荣叶枯、恩去情断,打心眼里不相信天底下有不狎妓的男人。
梁惜眸色一冷:“因为脏。”
他拿过一旁的布袋,装上琴想走。
昭昭自小混迹市井,最懂一个猴一个拴法——那种春风得意的人通常吃软不吃硬,想和他们谈事得捧着,得奉承;像梁惜这种郁郁不乐的,则要态度强硬,表现出十足十的底气和自信,让他相信你有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