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温婉起来不带一丝谄媚气,反而格外爽利,她福了福身,恭敬道:“还请奶奶放心,为了前程,多大的苦都能咽下去。”
孙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脑子清醒,是个好姑娘。”
人挑得差不多了。
孙管事摆摆手,让敲锣的婆子把名字记册,笑盈盈地看向一直沉默的虞妈妈:“当真没有你家姑娘了?”
虞妈妈在外圆滑,在好友面前却是一副驴脾气,摇头道:“她自己造化不够,还总想着一飞冲天,老老实实再修几年吧。”
这话勾起了孙管事的兴致。
孙管事支出头往下面一望,只见那身穿红衣的小姑娘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漂亮的眼睛里泛着勾人的笑意,不怯不避地与她遥遥对视,仿佛早就猜到了她的目光最终会停留在自己身上。
“老根儿,这小丫头吃死我了,确实是个想一飞冲天的人呐……”
孙管事无奈一笑,转头吩咐婆子道:
“你亲自下去,把我家虞二姐养的鹰请上来。”
可虞妈妈沉默着,举着烟枪瞧了瞧下面,一眼也没落在云儿和昭昭身上,淡淡道:“有是有,但我懒得点出来。就算你看我面儿上开了后门,带去云州也不会认真教的。”
孙管事笑笑,起身打量着下面像一朵朵春花儿似的女人们。
昭昭诧异,扯了扯云儿的袖子:“昨儿个我想溜进去塞钱都没成,虞妈妈当真是好本事,直接爬上孙管事的床了。”
“你当虞妈妈这老狐狸的岁数是白活的?”云儿笑道,“这一带大小教坊的管事就没有不与她交好的。”
孙管事主理云州教坊,游走官商之间,和什么人都打过交道,是比虞妈妈更老练的狐狸。
“老根儿,下面有没有你家姑娘?”
她和虞妈妈是昔年旧友。幼时,两家的院子只隔了一堵墙,两人同穿一条花裙子,同读一本臭《女训》。后来又似被命运捉弄一般,双双家道中落,一前一后进了教坊做婊子。
有这交情,虞妈妈说什么话她都会应。
敲锣的婆子脸色一冷,砰的一声敲出一声雷响,喝道:
“站整齐喽!要是踩出人命来,我家管事绝不在这晦气地方呆!”
此话一出,方才如热锅沸水般的场面瞬间稳下来。
因为老练,她的精明不让人提防,圆滑不让人生厌,笑眯眯的一张脸像春光似的,谁见了都暖融融的。
她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