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因为充血和窒息红成猪肝色,眼球外突,满是惶恐。
昭昭睨着他,平静地为他送终:
“我想睡个好觉。”
他的瞳孔渐渐涣散,成了一片雾蒙蒙的灰。
昭昭松开手,掌心全是被麻绳磨出来的伤,她把麻绳凑近蜡烛,挨了一会终于点燃了。
她不能被逮到把柄。
其他三具尸体还好说,可最后这具脖子上的勒痕太过明显,不好遮掩。
她站在尸体中沉思片刻,掏出了靴子里的刀。
*
乌云遮月,暴雨惊雷。
昭昭走在雨中,浑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衣摆滴答滴答下落,随着她的步伐留下一尾猩红。
那些都是血。
回楼子?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楼里没有那么多水够她把自己洗干净。
一道惊雷将她照亮,她仰头看天,又低头看了看身后的血迹,最后叹了口气,走进了临街浅河里。
昭昭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暴雨噼里啪啦地抽着她的脸。
起初她还冻得打了几个哈欠,很快就习惯了,木讷地在河水里脱去了满是鲜血的外衣,随后又将手上的血仔细洗去。
等昭昭弄干净时,浑身已经在河水中泡成一块坚冰,动弹不得。
她费了好大力气,终于爬上了岸。
她趴在青石地上,不停打着哆嗦,搓了搓冻麻了的腿,想缓缓神再走。
头顶忽然出现了一把伞,遮住了落水狗似的她。
昭昭抬起头,对上了小多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眼。
另一人嗤道:“王三儿,那丫头毛都没长齐,你也看得上眼?真要喜欢那一款,你从前怎么没去嫖过窈娘?”
听到窈娘的名字,昭昭站直了身,竖起耳朵听王三好奇道:“她是婊子的女儿?”
昭昭用木瓢舀了一勺,泼到他脸上,馊臭的泔水落了一地:
“嫌弃?那就别吃。”
人不吃饭怎么活得了?
“都是那小婊子害的咱们,到时候出去了要她好看!”
“那天就该利落结果了她!谁晓得她运气好成那样,钻来钻去竟撞上了贵人的车驾……”
“还不是王三儿心软了?!”一人气愤道,“我说一刀砍死就好,王三儿非说她模样不错,拖到没人的地方玩尽兴了再杀也行。”
昭昭深一脚浅一脚地迈着步子,时不时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