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事了结,谢县令起身往侧门走去,替他开门的衙役却一脸为难道:
“大人,门不知道被哪个小兔崽子上门闩了,您得走正门出去……”
听到他要从正门出来,百姓们摆凳子的搬凳子,抬屁股的抬屁股,下树的下树,嘈嘈杂杂乌烟瘴气。
谢县令心中大骂晦气,他平素装出一副父母官的样子,实际上连看一眼百姓都嫌脏眼睛,更别说和百姓挨近了接触。
师爷附耳过来,说这次是被人算计了。
谢县令不耐烦地点点头,刚要吩咐下去将带头的几个寻由头抓了,胸前就猛地一阵冰凉。
起初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泛着白光的是什么东西,直到看见刀柄,看见谢姝饱经风霜枯朽如树皮的脸,才吐出一口鲜血明白了所有:
“你……”
按理说她本该被看押在后衙,现在却浑水摸鱼到了这里。
谢姝哈哈大笑起来,如有疯癫,如有欣喜,她将刀抽出自己父亲的胸膛,作势还要多砍几刀。
“拦住她!”
师爷抱住谢县令,用手捂着他鲜血淋淋的伤口,慌忙吼道:
“保护大人!把在场所有人都逮了!”
人群惊慌四散,衙役们只能逮住谢姝,她被摁在地上,一双得意的笑眼死死地衔住谢县令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
被玷污又如何?未婚先孕又如何?
她恨阿婥背叛她,恨赵四欺辱她,可亲手把她推下深渊的人却是打着礼教大旗杀她的父亲。
终于大仇得报。
堂下却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声音,是阿明:
“大人,那我们借了赵四的钱怎么办?”
老鸨将纸上的指印与手中身契的指印比较一番,果然一模一样。
“大人,这赵四虚报小娃娃的年龄,让我买到了歪货,我要退人——”
闻言,谢县令与师爷对视片刻,心中顿时有了谋算。
“大人!大人!”赵四拖着半条脱了臼的腿爬到公案前,死死地抱住谢县令的腿,“您救救小的啊!小的这么多年替您办事……”
没等他把贩私盐、走私铜、盗生铁一类掉脑袋的事说出口,师爷就已拿过旁边的衙役手中的水火棍,嗙的一声砸在了赵四的后脑勺,赵四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谢县令冷眼瞧着赵四,像看死狗一般,一脚将他踹开,起身拂袖走人。
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