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昭昭又将桌上的纸笔递给阿婥:
“我得知道你家小姐从前爱穿什么衣服,爱说什么话,体态神情如何——”
阿婥一一写下,忍不住问:“凭你就能救我家小姐?”
昭昭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折叠后塞进袖里,微笑道:
“没错,凭我就能。”
“你们来啦。”
阿婥没想到两人会来得这么快,她有些激动,又有些惶恐。她把两人迎进屋,锁上门闩时手不停地抖。
生在青楼,长在青楼,这种场面昭昭见多了,从一开始的不适到如今的漠然——
说书先生口中那种凭借容貌才情引得男人争相吹捧的妓女少之又少,大多数妓女都活得像狗,床上让人糟践,床下让人取笑。
“咱们进去吧。”小多道。
她在心里掐着数,估摸着里面已经收拾好了,才上前轻轻敲响了门。
阿婥以为是客人,撑出媚笑来开门,不料来人却是昭昭和小多。
她眉眼弯弯,笑时眼尾会有些皱纹,卸下笑容后倒没有了,显得年轻许多:
门缝里传来阿婥讨好的声音:
“爷……下次您早点来,我好好伺候您。”
她是不爱讨好人的。
昭昭摇了摇头:“等她整理下。”
妓女也要颜面的。
男人嗤笑道:“你爹养出个天生的婊子。”
把阿婥的身心都糟践透了,男人才觉得这钱花得不冤,晃晃悠悠地走了。
果不其然,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推门而出,悠闲地理着衣服,他从袖子里掏出两串钱扔进门缝里,轻蔑道:
“卖烂了的货也好意思要两串钱。”
男人瞧不起她的低贱,却又被她的谄媚取悦到了,于是笑着像逗狗一样逗她:
“再叫两声达达来听听?”
阿婥把自己的倔强和高傲都踩在脚底:“……达达。”
可她已经三十岁了,跟一茬儿一茬儿的小妓女相比,她太老了。
容色渐衰,身体愈差,她再也搭不上新客,只能放低身段留住旧客。
“昭昭儿,你在发什么呆?”
小多一巴掌拍在昭昭肩上,把她拉回现实,“下灯了。”
下灯是楼子里的说法,妓女接客叫上灯,客人离开叫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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