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咦了一声。
她搬着东西回来时,陈叙手里拿着她的作业本,转头在跟陆辞说,“温雪宁初中也是七中的啊?”
陆辞低头还在一堆混乱的书本里帮忙分拣着,闻言,转头朝着陈叙递过来的作业本看过来。
他个子高,即使是蹲着也比旁边的人高大许多。
他微微侧头,视线落在陈叙递给他的作业本。
她过来,正听到下一句。
“而且,还在你的隔壁。”陈叙问他,“你没见过啊?”
姑姑显然也想起来以前的那桩事,但只佯装嫌怪几句,“都多大了还玩恶作剧。”
然后回身招呼她,“雪宁,你晚上来跟我睡,你姑父去你弟弟房间挤一挤。”
现在的天气还没有到最冷,一杯水泼上来并不会多么难受,但是单薄的衬衣一浸湿就会变透。
——男生就是调皮捣蛋。
他还小,别跟他计较。
只有青春期身体发育的自己在那一刻格外不适,从皮肤渗透进胃里的冷颤。
她用书包挡着被浸透的胸口,在这个没有任何人会为她撑腰的家里,安静地望着那个个头已经发育比她还高的弟弟。
孩童的年龄,站在大人的开脱下,脸上灌着可以用恶作剧开脱的天真,粗犷的横肉一笑起来眯成横亘的油腻,挤着早熟的兴奋和失落。
话的说虽然是责怪,但语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赵宏程是姑姑的儿子,在念初中,周末当然也在家。
姑姑一家都很纵容这个儿子,什么都哄着劝着,要双昂贵的球鞋,姑姑宁可自己省点生活费都要凑钱给他买,游戏机、电脑,一家人住在老旧的小区里,这些东西却一应俱全,崭新地摆在他的房间里。
他这么小,能懂什么,小孩子恶作剧而已。
诸如此类的话,大人嘻嘻哈哈着将不大不小的恶作剧揭过,没多少人当回事。
赵宏程的捉弄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看到他手里那杯水,她的第一反应是刺痛。
——那杯水并不是用来喝。
躲在门后面的男孩啊的一声跳出来,把姑姑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回头。
看到赵宏程,姑姑吓一跳,说道:“你躲那儿干嘛啊。”
没有捉弄到她,赵宏程回头对还站在门口的她贼眉鼠眼地笑,“好没意思,姐姐这次学聪明了,都没有吓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