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相熟的夫人看了看彼此,首辅夫人轻抚着衣袖,
三皇子有心上人这事吧,在京城里头都不算什么秘密,皇子按律是可以纳妃蓄妾的,连镇国公府都没有置喙,自然也没人会多管闲事。
只是,有心上人是一回事,为了心上人而要置未婚妻于死地,就另当别论了。
反倒是顾大姑娘,全然不似传闻中的蠢笨骄纵,这三言两语就把三皇子推进了死胡同的本事,倒是让她有几分刮目相看。
谢璟满心都是季南珂,丝毫没注意周围人的目光,还在那里信誓旦旦道:“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顾知灼略略垂眸,眼眶溢满了泪,继续煽风点火:“姨母,都是我不好,爹爹已经战死了,我就不该再像从前那样还当自己是宫中娇客。”
她呜咽轻泣,惹人生怜。
“我以后一定会记着分寸的。”
“殿下,您也太不小心了!”
“还好还好,您说过它没毒的,不然就糟了。”
顾知灼慢慢高举,嘴里轻飘飘地吐出了两个字:“小心。”
有那么一瞬间,季南珂毫不怀疑她会把这一罐子药全泼到自己脸上,她本能地双手挡脸,娇躯靠向了背后的谢璟。
谢璟怒极:“你够了没有!给我!”
药膏从谢璟的额头脸颊慢慢流下,冰冷的就像毒蛇的信子,惊恐让他大脑冲血,一波波的鲜血直往头顶冲。
“哎呀!”
顾知灼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胸口,扬起声调:
这种心虚,谁都看得出来。
周六郎等人面面相觑,下意识地往后退,能退多远就退多久,最好什么都听不到。要不是实在不适合,都想干脆跑了。
“够了。”季南珂提着裙子冲了过来,伸出双臂挡在了谢璟跟前。
他跳起来就抢,伸出的手臂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顾知灼手里的药罐,满满一罐子的黑色药膏从他的头顶撒了下去。
“您拿好。”
她恶劣地笑着,捏着药罐的手指略略倾斜,一滴药膏沿着罐口滴落,形成了一个黑色水滴。
季南珂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将落未落的药滴。
如今的谢璟还是一个未踏入朝堂的少年郎,远没有日后的沉稳和喜怒不形于色。
越是声嘶力竭,就越是心虚。
顾知灼来回看着两人,忽而一笑:“那好吧,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