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景雄不当一回事,家里其他人还是心疼他们的。
桑景云见状又道:“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吃独食……洪掌柜请我们吃饭,我们总不能连吃带拿,本身我们也不敢多吃,阿英都是夹一块咸鱼,就吃下去一大碗饭……”
“景雄这孩子,是要好好教一教,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桑钱氏道。
桑景云点头赞同。
桑景雄这孩子,有点欠揍!
他绝对是饭吃太饱,活儿干太少了,赶明儿,她就把人带去县城,让他写信去!
洪掌柜道:“李秀才住在附近。他教着王家的孩子,也会帮人写书信和对联。”
桑景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行为必然是损害到了李秀才的利益,李秀才才会找上门来,她也不客气,直接道:“老先生,你被我抢了生意,就用大道理压来压我,欺负我一个小姑娘,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哪里错了?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桑家境况不好,我不该抛头露面,难道就该在家里活活饿死?”
他训斥完洪掌柜,又看向桑景云:“桑家的教养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谁教你穿着长衫,混迹于市井的?你这样的女人,谁敢娶?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桑景云知道此时的人还很保守,那些漂亮的旗袍,要十几年后才出现。
但上海县城紧挨着租界,附近的杭嘉湖地区又在清末将丝绸生意做得极好,需要女人养蚕缫丝。
虽然她身为女子,在县城不好找体面工作,但在铺子里帮人写信,也不至于被人抨击。
桑景云道:“大清都亡了,您还惦记着老一套?”
说完,她又问洪掌柜:“洪掌柜,这位老先生是做什么的?”
桑景云连着写了十封信,只觉得一双手疼得厉害,嘴角的燎泡也仿佛大了一些。
她站起身,拿了个碗去跟洪掌柜讨水喝。
她这几天每天写信,着实有些累。
因而在这里,女人并非不能出门干活,这条街上很多小铺子,就是夫妻一起开的,有时还以老板娘为主。
城里甚至还有女子学校。
洪掌柜笑着打招呼:“李秀才你来了?要买些什么?”
李秀才冷哼一声,抬起下巴用他那稀疏的长须对着坐在柜台后的洪掌柜:“洪掌柜,我当你是知礼之人,不想竟这般荒唐,让个女子抛头露面为你招揽生意!你这纸号,本该是高洁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