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桑家还未败落,桑元善指着那丧礼,对原主道:“阿云,等将来我过世,也要这么办。”
桑元善很重视自己的丧礼,他提前拍了遗照,还早早用上好的木材给自己打了一口棺材,上头光黄铜就用了二十斤。
可惜,为了帮桑学文还债,这口棺材被桑元善典当出去。
七天前桑元善去世,只一副薄棺,草草下葬,要不是桑元善生意场上的朋友帮忙,桑元善怕是连个墓地都没有。
桑钱氏从外头进来,一眼就瞧见孙女呆呆看着桑元善的遗照。
“阿云,你身体还没好,去屋里坐着吧。”桑钱氏的声音响起。
桑钱氏年纪不小,她长相普通,但身体极为健硕,论力气,比桑学文这个整日抽大烟的男人还大,自从搬来这里,家里家外的体力活,都是她在做。
“奶奶,我这就进屋。”桑景云用方言回复,往屋里走。
堂屋里,她娘陆盈拿着一个针线笸箩,正在做针线,她妹妹桑景丽陪在旁边,正摆弄一块碎布头。
桑景云在墙角的竹椅上坐下,一阵气虚。
她这身体的原主打小体弱,前几天又大病一场,以至于她刚穿来的时候,起不了床,今天好不容易起来,也三步一喘。
这身体,须得好好养养才行。
桑景云这般想着,突然瞧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带着两个小厮从外面进来。
这人进门后,先是看了看院子,又用脚踢了踢院墙。
他的皮鞋从用土夯出来的院墙上刮下一层泥,他抬脚把那泥往身后小厮的裤腿上抹,嘴里满是嫌弃:“桑少这辈子,怕是从未住过这样的院子吧?可真是受了大委屈。”
桑家祖籍嘉兴,原先也算是大户人家,以从农村收土丝运销上海为生。
1860年,太平军打到嘉兴,桑家的祖居和丝行被焚烧殆尽,桑家人也死了不少。
小学时,她便看了很多书,等到初中,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看书之余,开始创作自己的小说。
她写的第一部小说便有幸出版,之后,她的创作之路,也就持续了下去。
她父母出于对她的愧疚,在她成年时分别给她买了房,还给了她一笔钱,毕业后,没有经济压力的她,就顺理成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