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最后,关姓地保几乎是从牙缝里把声音挤出来的,就跟和老许头有多大仇一样。
老许瞪着眼睛望向他:“你还是人么?”
“当年大清朝完了的时候,你们家都要了饭了,这才从关里来到了这儿,当时许家窝棚的人都是怎么对你们家的?你们家的房子,是大家伙给盖的吧?到今天,你们家连一张地契都没有,现在借了日本子的势力开始欺负我们了?”
关姓地保还有话说呢:“还真别跟我提那个,老许头子,一年之前,哥们碰着难事的时候,上你们家借钱,你是怎么对我的?”
“就在这个院里骂的那叫一个难听,给乡里乡亲的都喊过来评理,给我撅的‘嘎吧嘎吧’直响啊!”
“当时我可是灰头土脸从你们家跑出去的,这个仇,我记你一辈子!”
“放屁!”老许头差点一口粘痰喷他脸上:“你那是借钱么?你那是在赌场输光了,来掏我们家的家底儿去翻本!”
“要不是我儿子在奉军当了连长,你恨不能拎把刀给我抢了!”
“你呀,要钱没有,你爱哪告哪告去!!”
老爷子一生气,扭身就回到屋里,伸手抄起菜刀在手里握着,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这小子敢进屋一步,直接拿刀剁他。
此刻,西屋炕头上传来一个动静:“小舅子,穿上衣服,把钱给他送去。”
老爷子刚一抬头,只穿了一条棉裤的余明浩手里握着一个大洋就从老许头身边走了过去,带着一股子热气,到了院落之中。
“关地保吧?”
关地保瞧了他一眼,冷着脸没说话。
“我姓余,余家堡子的……”
关地保一下就想起来了:“我知道你们家,你们家是大户,还有个出水芙蓉一般的姑娘,叫什么来着……”
“余秋兰。”
“对,余秋兰,那在十里八乡都有名!”
“哎,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余明浩伸手握了一把关地保的手:“我们两家是亲戚,我来串亲戚来了。”
“关地保,我们家老爷子上岁数了,看不明白这世道,赶明儿我劝他,这一块大洋,我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