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城感激地看了旁边的同事一眼,又看了眼师娘,可李红莲已经扶着脑袋又坐下了,她实在是晕得厉害。
“就一天?我要是在这医院住好几天,你们都不来了?就让我死在这儿?”周远峰坐在床上,脾气跟夏季的响雷一样,忽而把手上吃了一半的咸豆饼往他们身上一扔,落得李红莲和周长城身上都是饼碎。
“一个没良心,两个三个也是没良心的!告诉陆国强和刘喜,我没有中风,人还没死,他们别想替代我大师傅的位置!”
“你干什么?”李红莲气得双手发震,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碎饼屑,四下看着望向他们这一床的熟人同事们,气得头昏昏,都顾不上尴尬了,指着周远峰骂起来,“好端端的,我们哪里对不住你?你不想过日子了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周远峰把周长城递过来的杯子往外推,力度大得把杯子里的水给溢出来了,洒湿了他身上的被子,又拿起周长城吃了一半的包子丢过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夜里自己睡得死,根本不顾我的死活。要你来干什么?”
李红莲头脑发昏,但还是看了眼周长城,脸带质疑,昨天明明交代他别睡太实的。
周长城本就不善言辞,这下真是百口莫辩。
好在白天还是来了,周长城困倦得双眼发懵,全身骨头被挤压了一遍似的,只得起来甩手甩脚。
李红莲送早饭过来的时候,周远峰刚浅浅睡着,不一会儿,就被其他病床起来洗漱的人吵醒了,周长城起来,带他去病房外头的洗手台洗脸刷牙,再把人扶回来,周远峰坐在床上发脾气,说是嫌周长城给他倒的水太烫了,烫得他舌头疼。
一大早,医院水房里只有刚烧开的热水,又不能往里头添冷水,周长城看着满脸暴戾的师父,只好认命地借了隔壁床的扇子,对着那杯水不停扇风。
周远峰见李红莲发火,更加来劲,伸手推了她一把:“你走开,别碍我眼!”
周长城一把扶住师娘,忙把包子放在一边,身上的豆饼碎落在地上,一边安抚师娘,又一边安抚师父,给师父递过去一杯水,头痛得要命:“师父喝口水,顺顺气。最近厂里忙,人手安排得紧张,就是白天我不来,师娘还在,晚上我和师哥们肯定都来的,昨晚两个师哥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