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着鸡蛋,蹲下来嘀嘀咕咕地讨论要买的尺寸,两人都是乡下出来的,很快就选好了农具。
倒是看竹席的时候,万云有些心疼,她自己就会织这些,但织席子的过程太繁琐了,要砍大量席草,要洗净,要晒干,要穿线,织就后,还要烘干压平。整个过程没十天半个月都做不完,县里实在没这个条件。
周长城看万云一副心痛的模样,顿时觉得她可爱无比,一个抠门的人,看到另一个与他合拍的人,内心产生了浓浓的亲切感,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的妻子,这份喜爱来得更为合理贴切。
“城哥,其实我会的东西可多了,织席子、编竹筐、制蒲扇,还有结篱笆,乡下要做的事就没有我不会的,”万云肉痛兜里的钱,把那熟悉的席子摸了又摸,还是忍痛要买一张,天气越来越热了,没有席子过不了夏天,“可惜县里没有我的用武之地。”
县里附近的山也都是随着分田到户政策的落实,分到了各村村民手上,山上的每一根草都是村民的,若是上山砍两捆柴估计还行,可竹子和席草这些作物就不行了,要是碰上小气的人家,连砍柴都不许外人去。
不说这个,就是家具厂的那个小租房也没办法施展开。
周长城听了万云的话,没有觉得她了不起,只是有点心疼,有些活计都是男人做的,她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家全都会,只能说明她在家的情形并不好,不得不什么都学着做,他寄人篱下这几年,最明白这种感受,不会的东西要学,做不了的东西硬是顶着上,不会也要学到会。
“小云,以后我会多干活的。”周长城突然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万云本还沉浸在花钱的肉痛中,周长城突兀的一句话,她却一下子听懂了,露出一个甜蜜蜜的笑,她点头,一下子就挑好了席子,有了周长城的承诺,看他掏钱的时候,心痛都缓了些。
“这儿有西瓜子!”林店东拿着算盘给他们算钱时,万云惊喜地在一个箩筐里发现一堆褐红色的瓜子,弯下腰去抓了一把,是干燥的生货,颗颗饱满,她看得双眼亮晶晶的。
周长城跟看孩子似的看了她一眼,笑问林店东:“这瓜子怎么卖?”
这种瓜子产量低,平水县没人种,是外边的人路过这儿,托林店东寄卖的,这种生瓜子没什么味道,就嗑个嘴儿,吃多了还口干舌燥的,喝水也不抵用,能有钱买零嘴的都是有盈余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