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儿,没办法说占理不占理的,都是立场,只要有不同的立场,就会有争论。
照刘喜的说法,陆师哥还能保住厂里的岗位就是万幸了。
毕竟国营企业是铁饭碗,谁都怕砸了啊。
经此一役,陆师哥和魏嫂子就在电机厂附近的坝子街租了个小房间,方便上下班,但凡出去干私活儿的时候都说是借调。
因为师父师娘的缘故,他们师哥弟们也抱团,大家日常往来频繁,并不生疏,所以这次周长城结婚,时间太赶来不及找房子,陆师哥和魏嫂子恰好要请半个月的假,就把房子借给他们过渡一下。
因想着万云现在是“自己人”,周长城就把陆师哥的事儿和盘托出了,说完了陆师哥的情况,他又和万云说:“当初我进厂子,就是师父帮的忙,两个师哥带我的。”
万云在路灯下抬头看他,年轻瘦削的侧脸,轮廓分明,还有一点冒出来的胡茬子,知道他们情分不一样,尤其是周长城和他的师父师娘。
这些年电机厂的情况有点江河日下的况味,武厂长每月都要为两千个职工的工资发愁,可偏偏现在人口管控放松,一堆人从乡镇往县里跑,不少人盯着县里几个厂子的职位。
每到傍晚下班时候,武厂长和其他几个厂领导的家属房门口一堆人蹲着,想让他们开个口子,匀个岗位出来。
周长城从十五岁开始,就跟着周远峰在厂里进出当学徒,武厂长是知道的,半大小子当个劳动力用,以前厂里活儿多,忙的时候三班倒,人手不够用,周远峰就做主把他叫来干活,不用发工资,但管三顿饭。
况且武厂长是老派人,按他的意思,周师傅自己手头的技术,他愿意教给谁就教给谁。
到了周长城十八岁的时候,周远峰和李红莲二人带着周长城去武厂长家里磨了好几个月,多年老情分,这才让他松口,让周长城进厂子当个临时工,粮油票和工资都比正式工要低,不能跟正式工一样评级涨工资,且不一定能转正,但好歹是弄进去了。
尽管是临时工,可周长城没有怨言,这都是师父给他找的活路,不然凭他一穷二白,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进电机厂,更别说每个月还有固定工资和粮油票领。
万云也听姐姐说过周长城和他师父师娘的关系,虽然不是正经的公婆,但也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往后是要当一门近亲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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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