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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溅着鲜血,或黄或青,或红或白,数种颜色的妖血混杂在地,折射着蒙蒙的金色薄光。
脏乱的毛发,断裂的残肢,乃至于被后面冲上来的妖怪踏死脚下,任这宴上的妖怪使劲浑身解数,那一圈圈的金光仍然屹立。
殷听雪很害怕,所以她闭着眼睛不敢看。
妖怪们面上惧意怒意更深,分明这道士半点其他术法不用,却没有一妖能奈何得了她。
邪门、太邪门了!
一头浑身是血的妖怪举刀怒吼:“老子就不信了!”
他话还没说完。
整个妖身便倏地一僵,垮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妖怪正欲踏过它的尸身,眼前的世界却好似化开的水墨,模糊不清,氤氲上浓浓的白雾。
浓雾扑面而来,
自七窍钻入肉身,脑子意识忽地一断。
宴会厅上声音渐歇。
不再嘈杂,缩着身子的殷听雪心疑间抬头一看,
浓郁白雾间,勾勒住姑获鸟的庞大身影,殷听雪再仔细一听,便听见它手中的小鼎里,似有无尽的凄厉哀嚎。
场上剩余的妖物们犹未察觉,只战战兢兢地看着殷听雪,不自禁地喃喃:“这是什么妖法?!”
下一刻,雾气也席卷而来,抽走了它们的魂魄。
魂魄在鼎中不断溶解,有些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便化开在鼎中。
殷听雪看着那雾中愈发叫人心惊胆战的姑获鸟,
“那是什么?”
姑获鸟并不答话,只是微微一笑,旋即高举无生鼎,
当头将数以百计的妖魂如水般饮下。
与此同时,
有一剑自远方而来。
“好纯净的魂魄,六尘不染啊。”
方才鼓动众妖的鱼妖低语一句,目中红光闪动,周身鱼鳞起伏间玄黑似铁,头颅上隐约冒出雪白的犄角。
哪座山里的兄弟没被道士除过,哪条河里的姊妹没被道士灭过。
殷听雪满脸紧张地看着场上众妖,耳廓边一下袭来许多声音,乱糟糟吵闹一片,像是元宵时不宵禁的京城,叫人想听也听不清,数以百计的心声里,她只听到了无穷无尽的恶意。
她扫了眼上桌,看见相对和善的蛛妖和虎妖也不言语了,而端坐上首的姑获鸟面色如常,既不开口喝止,也不推波助澜,好似另有所图。
这该怎么办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