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七魄已唤回,凝在尸身之上,除却身形飘渺,仍与生前无二,镖人瞧见他眼皮微动,嘴唇也嗡嗡,似有话要说。
且听听大公子遗言吧。
“我这是…死了?”先是一声朦胧低喃,似还不清醒。
镖人们眸带悲戚,到此时才知身死,何其可悲……
黑暗中,迎着众人目光,卢才英豁然睁眼,忘我大呼:“死了也值!值了!我值了!”
镖人们面面相觑,
那几许悲戚散得一干二净。
嘿,这叫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浩劫垂慈济,大千甘露门,十方化号,普渡众生……”
超度声适时而起。
至于卢才英,回味着方才沈姓女子那一点娇红,不觉间唇已干燥。
………
“阿爹,下面怎么了?”
这起伏的音调仿佛敲在人身上,卢才英转头看去,眼睛瞬间一亮。
微弱灯光下,盈盈可握的杨柳腰先落人眼,随后抬头一看,就是满头乌黑长发微微湿润,像是刚刚濯头,女子带着笑脸下楼,瞧见厅里全是男人,正是这恰到好处的俏脸一红,敲在人的心尖上。
杜盛见老翁身后走来的是个弱女子,出声问道:“沈老伯,你们就两个人?”
“…哎,正是去赴宴投亲……”老翁的嗓音听上去低了不少,满眼警惕。
正是这点警惕,让杜盛放下心来,他一边说老伯莫怕,他们是正经人,一边吩咐其他把行李搬进这荒栈。
“我们平远镖局的,”为首的中年男子自报家门后,问道:“老伯,怎么称呼?”
“鄙姓沈,从太原来的。”
“沈老伯,这栈子是你的?”
卢才英心绪起伏,有些难以平静,不自觉上前走了两步。
“下来做什么,快回去。”老翁赶忙朝女子呵斥。
卢才英笑着道:“马都牵好到马厩了,弟兄们也累了,而且荒栈子总比人栈子强,人栈子有人害你,荒栈子难不成怕鬼来害你?”
说着,就见老翁身后传来了声清脆婉转的声音。
“有人在吗?”
“这呢。”一个年老体衰的老翁杵着拐杖缓缓下楼。
领队边上的少年郎压低附耳道:“杜叔,住一晚不打紧。”
被他唤作杜叔的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