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兜里摸出七文钱,放到桌面上,陈易便起身随去。
二人一直走,很快就转过街巷,明明是新年,宽阔的街面上却格外安静,家家户户尽量闭门不出。
陈易跟着邵泊转过拐角,便到了朱红的县衙门柱前,过年县衙歇息,无人值班,他摸出钥匙开了小门,熟稔地走在前头,领着陈易就要往后院去。
“有味道。”
一点异样的腥味无风自飘。
邵泊皱了皱鼻子,陈易略有惑色,这种味道,他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味道是从县衙大堂传来的。
邵泊满心疑窦,靠前过去,双手推动厚实的大门发出咔滋咔滋声。
那股腥味浓得朝鼻腔猛扑,县衙大堂一如既往平静,邵泊朝内望去,只见一条无头人影扑死在审案桌前,血迹染红大片!
头颅呢?
邵泊还没来得及出声,脚边好似滚到的什么东西,他颤颤中低头一看。
魏县令那张老脸正死不瞑目地盯着他看。
“啊!”
邵泊打鸣似地凄声厉嚎。
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陈易饶有兴致地慢慢打量。
但见那立有“正大光明”牌匾的开阔墙面上,留着暗红已发腥味的淋漓大字:
好男儿贺泰雄杀官于此!
竟有人捷足先登,陈易不禁叹了声道:“天底下不缺好汉啊。”
邵泊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耳畔持续的嗡鸣,激得他鸡皮疙瘩泛起。
“邵公子,来相见……”
邵泊松开刀柄,上面的缠绳已被冷汗沾湿,他拍了拍手,缓解了下手忙脚乱,试探问道:
“那便…继续领路?”
“嗯,越快越好。”
街巷地上砖石错乱,夹缝间的点点野草,像是幽幽往上伸的小手。
“燕燕尾涎涎,一燕接一燕…”
阴风间隐隐约约飘来点儿歌声。
鬼脸顿时不见。
“鬼、鬼呢?”
邵泊惊魂未定,后知后觉出声。
邵泊不多耽搁,旋即起步,头皮还残留着微麻,惊鸿一瞥的瘆人,仍叫人心有余悸。
几人刚进巷子不久,往前又拐过一个巷,两侧巷墙更高,屋檐高高垂下阴影,路也被夹得狭窄,走着坡路往下,却不知下到哪里,看不到头的巷子如同无限延伸到地下。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