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陈易有点尴尬地延续话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很无聊的事。”陆英平静道。
“不无聊,”陈易顿了顿,又问:“你知不知道我在什么境界?”
“很高的境界。”
“……”
怎么想引出话头,都被陆英斩龙剑似地截断。
陈易按了按太阳穴,无奈轻笑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中二?”
“什么叫中二?”陆英显然没听过这词。
“以为看透了世事…明白了吗?这就叫中二。”
陆英道:“嗯,我很中二。”
得了,这天委实是没法聊了,陈易阖拢了嘴,不再做搭话的打算,陆英的“物我两忘”自然并非中二这等浅薄之言,他只是刻意曲解,想以此激人,可事实却是他想得太过简单。
既然如此,就得试试这一招了。陈易把手摸向方地。
陆英仍旧走着,她并无杂思,故而走得更快,已到了陈易的前头,前路的天地越来越普照双眼。
“喂。”
她听到身后有声音,
“寂寞吗?”
陆英仍步履不停,只转过头回眸一眼,恰见树影婆娑间,冒出了一张猪脸。
那是她送的猪脸面具,
她无悲无喜,可脚却一时停住了,怎么走,都有些走不动。
………
太华山苍劲有力的牌匾下,立着一白衣胜雪的女冠,目送着二人远去。
远方的人影渐行渐远,从两束化作两粒。
山门长阶朝外延申到广阔天地,两粒人影缓步而下,树影婆娑,女冠遥遥眺望,她一人独立,忽然很是孤寂,却又想真正寂寞的不是自己,而是陈易。
深秋的风掠起衣角,从西往东吹,像是要把殷惟郢吹去他走的方向。
殷惟郢面上郁郁,无人在旁,便连云淡风轻都忘了。
他到底还是太愚钝,没看出自己的心冷了…
女冠作想着,吐出一气,心情低落。
是不是自己藏得太深了?她一边想着,一边目送。
树海随风荡起一圈涟漪,沙沙作响,一点奇异轮廓露出,殷惟郢原来黯然的眼眸忽地一亮。
那不是张猪脸面具吗……
她没有看错,也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