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宁听得明白陈易的疑虑,更从中捕捉到陈易与周依棠的隐约情深。
陈易拢起心绪,攥了攥手,故作凶狠道:“下回我见到她,要是她还敢瞒来瞒去,我就狠狠给她来点教训。”
闵宁冷笑一声,沉吟半晌后问:“为何你不知如何与她深谈?”
她是怕以后跟自己像周依棠那样么?陈易心想着,脸上带笑道:“不知道,可能跟她没跟你这么亲密,说起来,我好久都没欺师灭祖了。”
说到这里,陈易转了个身,膝盖压垫,把闵宁伸直修长双腿夹在两膝之间,抵近闵宁的脸,戏谑道:“你让我欺师灭祖一下,我再承认你是我半个师傅。”
闵宁眸光略有晦明,不知心念到何处,兀然如初春破冰,嗤笑道:
“来来来。”
火光幽幽,映照着绝剑窟的景象,许久未见,闵女侠的汗味飘荡而起,已是赤条条,值得庆幸的是,她之前洗过了一回,发梢里没有虱子,腋下也只有一点点侠气……
烛光凝固片刻,忽地被一阵冲击的余波吹灭,
不足为外人道也……
哪怕陈易回来时把身子洗了个干净,可殷惟郢看到他时,仍然嗅到浓郁的血气,她被吓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端详了会陈易的脸庞,顺便捋捋他杂乱的眉毛。
远天,
碧空如洗,千百年来的万象变化,可终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火上炎,石下坠,天地无垠。
又或许还没结束…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
都结束了…
这曾经的天下第一已身死道消,天地一剑不过回光返照,终究成了道逝去的武林传说,不会比他所杀的剑仙们留得更长。
江湖易老,千秋不到。
陆英似有所感,无声间朝远方眺望,
一人、一剑、一孤影。
后康剑内,仿佛有座天地,纷繁凌乱的剑意已收拢起来,好似一条条游鱼交错水流中。
陈易横剑在膝,阖上眼眸。
阖上眼睛,那一剑压来的景象仍在回荡。
陈易提起一气,盘膝而坐,鲜血泊泊流着,洒落地上点点红斑。
陈易张开双臂,接着往后一收。
自由自在蜉蝣天地的剑意半空一滞,白色风线齐刷偏转,浩浩荡荡,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数以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