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很久以前王子渊告诉过我,那是“八吉祥”合而为一的一种图案,是用以表达最美好的愿望和祝福的。
徐空兰敲门,里面有人来开门了,说的是汉语,一听就是带着藏腔的汉语。虽不标准,不过纯洁质朴,还多了一种可爱。
门开了,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喇嘛。
他大约二十岁上下,眉毛浓浓的,眼睛又大又亮,闪烁着与普通人迥然不同的光。
高耸的鼻梁,因浅表皮下密布的血管而发红的脸颊,表明了他的藏族血统。脸上纯纯的微笑,绽开的浅浅的酒窝,嘴唇上淡淡的茸毛,还有那露出一条手臂的深红色的僧装,让人马上体会到一种别样的气质。
这种气质,和来自于世俗的学问熏陶下的气质判若云泥,这是一种因为心灵净化而从由衷的满足和幸福中流露出来的,真诚,自然,纯净。
他微笑着向我们点头致意,态度非常热情:“佛爷知道你们来了,正在等你们。”
我们脱了鞋子,行在碎色杂花的地毯上,走到房间里面。
我心情紧张,来不及多想,跟在徐空兰后面,恭敬地弯着腰,来到佛爷法床前。
我和徐空兰熟练地打开哈达。佛爷哈哈地笑了,那是一种与在一个普通村庄里,慈祥地给孩子们讲故事的老人家没有什么区别的笑声。
徐空兰献了哈达,然后跪在地上,佛爷很亲切地为她摸顶祝福,并用很亲切的态度问候着:“你好,你好。”
轮到我了,我也照样子做了一遍,可佛爷并没有把哈达收下,而是很高兴地把哈达挂到我脖子上,然后为我摸顶祝福,依然亲切地说:“你好,你好。”然后,又用手捧住我的脸,和我碰了碰额头。
这叫“碰头礼”,是表示尊重和认可的一种礼节。
佛爷为什么和我用这样的礼节?我很吃惊,也很奇怪,于是胡思乱想起来。
此刻,我终于看清楚这位活佛的模样。
他大约六十来岁,身体非常强壮。圆圆的脸盘,下颌有一点点尖。头发只留了一点,鬓角已经是白色了。鼻子又高又挺,眼睛不算很大,却别有神采。脸上绽放着笑容,那么天真,竟然像个孩子,只不过眼角有深深的皱纹。
他身上那明黄色软缎面的“东嘎”,颜色更深的藏红色毛呢料子的袈裟,显示着与普通僧人不同的身份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