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伯伯也起来了,他掀开地摊上的篷布,从里边爬了出来,然后抱上一个大石头,再把篷布给压实了。这会儿地摊里没啥东西,就是一个摆摊的木板,两把椅子,还有一床半旧的棉被子。一是地摊上的被子太脏懒得拿回去,二是避免天亮时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了去。
像这样的地摊,在金山集市外到处都是,广场上,路边两旁,一堆堆,一蓬蓬的地方,里面都睡了一个人,他们有的是经营晚了懒得回去的,有的是怕第二天占不到位置的。
卖水果的,卖蔬菜的,从家里赶来的,从摊子里爬出来的,都顶着月光往市里批发市场赶去。
三袍妹子的爸爸和哥哥就睡在妈妈和三袍的摊位上,这样就可以少租两间房。“在哪不是睡觉呢?”三炮的父亲笑眯眯地解释。因为他打的白条,害得妻子儿女都跟着他奔波,他感觉到内疚。
“孩子和老婆都在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他很乐观,也感觉到满足,总是乐呵呵的。
在金山集市外的路边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在此刻也是一曲和谐动人的乐章。
月儿慢慢的西移,大圆盘的路中间在不经意之间已经走来很多人,挑着担子的,推着自行车的,拉着板车的;是卖小白菜的六塘老哥,是卖莴笋的雁山嫂子伯娘,是卖芋头的两江老弟,是卖甘蔗的五通大叔,还有卖毛豆的庙头小妹和卖葱花的灵川婶子。
准确的说,他们谈不上是小贩,只不过是一些自给自足菜农罢了。他们在这里聚会互相攀比,谁家的化肥用的多,那家的农家肥用的好,哪家的土地挖得均匀,你家水源富足,他家的葱花长得喜人,,我家的白菜长得很壮,他们仿佛是在组织一会要用的夸词,也好把着自己家的菜卖个好价钱。也许是来的早了一些吧,大圆盘的路上只有卖的农夫,没有买的顾客。他们就脱了下鞋垫在屁股下,抱着扁担,把头深深的埋进了两腿间,然后迷迷瞪瞪的小憩一会。直到有人闷声吼叫“嗨,你的白菜怎么卖?”“葱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