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猜测,很可能是些见不得人的文件账目,担心留在县衙,被有心人光顾。
而过所,极有可能也被他一并带走了。
“麻烦……”
没有过所,意味着无法通过各地的州县关津。
虽说如今吏治败坏,手里有钱,总也有其他的路子能够办事。
但没有过所,就相当于没身份的黑户,这在大唐是极其危险的,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被人抓去打成奴隶。
跟老通传告别,走出县衙,宋阳有些烦恼地按了按眉心。
难不成也要上一趟九坨岭?
正漫无目的地顺着街道走着。
忽然宋阳脚步一顿,停在路边一个陶器摊位上,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个陶盆观看。
眼角余光中,有一驾朴素的马车,静静停靠在一间茶肆侧边。
这辆马车他见过。
刚才县衙门口,他刚走出时,这辆马车就停在县衙边上。
宋阳放下陶盆,顺着大道继续走,到路口时,忽然九十度转了个方向,上了纵向的另一条大路。
一路出了县中坊,都不曾再见到那辆马车。
“是我多心了么……”
宋阳拐进一条小巷,正走了几步。
忽然,一个青黄圆领袍衫的大汉,自巷道对面走出,迎面走来,拦在他身前。
大汉身材高瘦,腰佩木鞘横刀,一手搭在刀柄,一手伸直阻拦,神态冷峻如青岩,气质冷厉。
宋阳敏锐地注意到,他按刀的那只手,手指关节粗大,虎口长着厚厚的茧。
——一个极老练的刀客。
“停步。我家主人请你一叙。”
他的声调低沉浑厚,有一种不容人置疑的威严,口中说请,但态度分明是不容反对,仿佛宋阳应该理所当然地听从他的命令。
宋阳回身望了一眼,身后巷道口,也有一个同样装束的护卫跨步而出,正好堵在巷道入口。
“有备而来啊。”
宋阳眼睛稍稍眯了眯,眼角余光左右扫视,渐渐浮起危险之色。
这时,那辆朴素的马车,缓缓转过街角,不疾不徐地追赶上来。
“吁!”
驾马的车夫技术娴熟,只是轻轻一拽,高头大马便即停住,稳稳当当,正好将前半段堵在巷道之外。
那马车通体包裹灰色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