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早就想好如何答了,当即不急不缓道:“我观将军是个惜才之人,又爱民如子,将这些告知您再合适不过。且我亦有私心,如今我夫君不在人世,但我还有女儿,若有朝一日我和息女遭难,还望将军能施以援手。”
话落,旁边却没应声,裴莺悄悄看向霍霆山,发现这人表情变了。
不像方才沉思时的凝重,那双狭长的眼深幽似海,又带着鹰隼似的锐利,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
“这些都是孟县丞从他那位挚友那处得知的?”霍霆山似不经意问。
话题转得太快,裴莺稍怔后才接上他的脑回路,这人又开始怀疑了。
他似乎信了。
“先前不说,为何如今又肯说了?”许久后,霍霆山问。
霍霆山沉默,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评价。
只因不愿和其他女郎共侍一夫,就不许夫君献策于上峰?夫人有如此容色,怎的还担心丈夫一颗心挂旁的女郎身上?
裴莺能理解,民以食为天,让百姓吃饱肚子才是正道。
霍霆山为幽州牧,掌幽州权柄,撇开其他暂且不谈,裴莺认为他是一位优秀的官吏,对待这样的人,她不会私藏。
却见美妇人低垂了眼:“是我不欲让亡夫献计。”
霍霆山不解道:“为何阻拦?夫人可知此等良计献于冀州牧,孟县丞便能加官进爵,甚至被传到天子脚下的长安,进宫面圣都极有可能。”
裴莺佯装惆怅微叹:“将军查过孟家,想来也知晓我亡夫的后院只有我一人。加官进爵固然好,但到时他在外应酬多,难免心思散乱,带回来旁的女郎与我争宠,那时当真是悔教夫婿觅封侯。”
裴莺轻嗯了声:“正是。”
“既知晓那等良策,孟县丞为何不将之献给冀州牧?”霍霆山凝视着裴莺,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
那日和霍霆山在主帐中聊完豕和麦以后,接下来每日的傍晚,裴莺都会被请过去用膳。
依旧只有她一人,孟灵儿没缓过来,日日从马车上下来都天旋地转,营帐一搭好便直接躺下。
而主帐中她和霍霆山相邻而坐,很多时候会聊麦子,霍霆山毫不掩饰他对麦子的浓厚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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