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见状也跟着停下用餐,低声道:“这两日叨扰将军您了,午时之前我与息女会离去归家。”
如今这宅子换了主人,她跟女儿要走,礼貌上得和主人辞行。这么一想,裴莺觉得和霍霆山一起吃早膳也不是什么坏事。
霍霆山听她和声细语地说着,虽然她极力掩饰,但他还是听出了雀跃。
这么高兴能回家?可惜了。
“我却不能让夫人就此离去。”霍霆山看向裴莺。
仿佛有惊雷落下,裴莺惊得眼睛瞪圆,她反应很大,几欲起身:“这是为何?将军您答应过我的!”
霍霆山起身,利落换到裴莺身旁,再撩袍而坐,他这串动作行如流水,裴莺还在惊惧中时,他已经坐在她身旁了。
非常近的距离,近到裴莺的裙摆被方才坐下的霍霆山袍角盖住。
裴莺吓得要起身,却被霍霆山一把握住了手腕,男人手掌宽大,轻而易举将那截纤细的腕骨笼在掌中。
他体温高,手腕处似燃了火,裴莺下意识抽回手,却动弹不得,她抬眸看向霍霆山,语气哀求又有点小怨怼:“您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霍霆山笑道:“夫人莫急,听我说完。”
裴莺拧了拧细眉。听他这话不像是反悔,但若不是反悔,为何不让她走?
霍霆山继续道:“一个时辰前有士兵来报,在南城门口不远处发现了一辆马车,车中装了几具尸首,男女老少皆有,马匹和车内细软尽数丢失,这家人疑似死于盗匪刀下。”
裴莺愣住,刚开始没反应过来。
“寇贼”大肆进城后,有人选择逃离北川县,有人选择躲起来等援兵。无论是哪种,都有风险,运气不好的丢了性命也不出奇。
霍霆山接着说:“虽然细软丢了,但在车中找到了他们的过所,夫人猜他们是哪家的人?”
过所,这是如今这个时代的通行证,由小竹简制成,上面有颁发官员的名字,持有者姓名和住处。
裴莺不算迟钝,霍霆山不似要反悔,多半此事与她有关。孟母等人离开乘坐的正是马车,加上北川县在冀州北部,要前往繁乡郡须南下......
“夫人聪慧。”霍霆山见她眼瞳微颤,多半是想明白了。
裴莺心神具在这个重磅消息上,忘了抽回手,也没留意到握着她手腕的男人用拇指轻轻摩挲她腕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