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予看向露出棉絮的木床,在床边坐着的森歌弱弱地往旁边挪了挪。
深夜,烛火熄灭,副本首夜不会死人,所以厢房内的众人早已安心入睡。
没人注意到,房前的石子小道上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那身影步伐踉跄而诡异,就像舞台上被线牵动的木偶。
他缓慢地走着,最后在小道的尽头停下了脚步。
长发遮盖眉眼,带着怨恨的眼神冲破黑帘,死死地盯着祠堂的方向。
……
一夜好眠。
当露予从床上醒来时,门外的天空已经大亮,桌上摆着三只碗,一只已经空了,另外两只里面则盛着米粥。
米粥还算浓稠,但散发着浓重的陈米气息,像是用压在米仓角落反复受潮了数年的米熬制的。
在地上窝了一晚的九觅腰酸背痛,所以早早地醒了,这会正在外头练操。
吃完米粥,露予出门来到九觅身旁,“粥是小厮送来的?”
“对,”九觅顿了下,又补充道,“是被缝了嘴的小厮。”
“怎么回事?这么大一个府就给我们吃这些?”一位留着络腮胡的男性开口,露予记得他是一号厢房的玩家。
络腮胡身侧是一位体型高瘦的男性,站在那像园林一角种着的竹子。
这些小厮中的部分嘴巴被线缝起,棉白的线被血染成暗红色,眼神也灰暗,充满麻木之感。
另一部分的小厮则是正常的,面上或笑或平静,透着生气。
众人记着陈叔方才的话,无一人开口,全都安分地坐在桌前。
露予用筷子翻开鱼肚,里面藏着的花椒等香料瞬间倾泻在盘中。
香料盖不住鱼肉本身的异样,看见那泛灰的鱼肉后,露予不再去碰,只草草夹了两筷蔬菜勉强果腹。
晚宴结束,一离开祠堂,众人的讨论声便立刻响了起来。
露予挠头,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韩念说的也不无道理。
【净水】除了有点钱,好像别的方面都不太靠谱。
一路聊着,二人来到祠堂。
露予看向桌上摆出的菜肴,多是蔬菜,肉食只有一条鱼,那鱼眼空洞地望着某处,本该散发的腐臭被刻意多加的香料盖住。
菜上齐后,不知道是谁先动的筷,所有人都吃了起来。
说罢,陈叔鞠躬行礼,而后冲身后喊,“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