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你还没劲?”他问。
陶椿没搭话,她伸手让他扶一把,她艰难地爬上牛背,说:“走吧。”
牛也累了,又驮个人,它撂了挑子,别着头不肯再走。
没办法,邬常安只得取下装盐糖的包袱挎在肩上,手上拽着牛绳子连哄带斥拖着它走。
夜幕在步履迈动间缓缓降临,倦鸟归巢,山里纷乱的声音此起彼伏。
夜风起,月色下的树影缭乱得如鬼影飞蹿,身后的草丛里悉悉索索的动静好似有人跟随。
邬常安一改白日放松的姿态,他绷紧了皮,时不时回头张望,一遍遍确认陶椿还在不在牛背上。
“我下来走路吧。”陶椿说。
“不不不,你就坐在牛背上。”
邬常安靠近没看见人,但看见牛蹄旁散落的一滩衣裳,他慢下脚步,等人从牛身后走出来,他才提着锦鸡靠近。
“你是去撵鸡了?”陶椿抖掉红嫁衣上黏的树叶,折了几下塞进包袱里。
“一红一粉两个包袱是我的?还有吗?”她打算等会儿换身衣裳,穿着长裙在山里行走太累赘了。
“就那两个。”
两个包袱里装的都是衣物,一包冬天的棉衣,一包是日常穿的旧衣旧鞋,陶椿回忆了下,原主零碎的小什物都落下了,看样子给她收拾行李的人很是迫切把她送走。也是,临走时闹那一出着实给养了她九年的姨母添麻烦,九年恩情化作仇。
邬常安丢开绳子背着弓箭迅速跑开。
陶椿只来得及看个背影,也不清楚他是看见了什么。她探着头循着他追过去的方向望去,草丛在动,动静不算大,应该不是要命的野物。
牛走去吃草,陶椿翻身滑下牛背,她快速脱下身上的嫁衣,繁琐的裙子丢开套上裤子,脱上衣的时候听到脚步声靠近,她微微矮下身,借牛挡着套上窄袖外褂。
太阳越升越高,地上铺满斑驳的日晕,林间光芒大盛,弥漫的雾气在不知不觉间消散干净。
“歇一歇。”陶椿扶着树停下脚步,她佝着腰大口大口喘气,这个身体太虚了,还没走到一个时辰,她就要累晕过去了。
打头走的一人一牛停下来,邬常安小跑几步拐过来,他隔着几步远盯着累得抬不起头的人,心想这个女鬼好像没什么本事。
陶椿摸了摸手上唯一的细金镯,她摘下来放进包袱里。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