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台所在的主宅大堂里,一左一右坐着两名锦衣玉履的显贵,一男一女分别是这座大宅的老爷和夫人。
怪异的乐曲声继续响着,那名没有脑袋的小厮仍在摇头晃脑地吹着他的唢呐,一盏盏酒杯却又都停在了半空中。
莲花台下方,两名腰裹锦缎的丫鬟牵着一名盛装打扮的柔媚女子,迈着细碎的云步款款走上前来,娇俏玲珑的身段端庄地拢在一袭大红色的宽松衣裙里,苍白的雪颜之上缀着浅浅一点红梅,鲜红的唇瓣含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幽怨。
再往上,却看不到其余的五官。
玉蝶黛翠,静玉流光,这名面无五官,却盛装打扮的姑娘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之下款款伏身,跪倒在了蛇神的面前,于是樱唇轻启,幽幽的声音便从她的喉中飘了出来:
【但问君来,不问君归……】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嫁给一条母蛇,但凡蛇神是只公的我都多少能理解你。”宁哲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便气喘吁吁地跪坐在莲花台前,对着眼前支离破碎的蛇神尸块默默伸出了手。
在满堂宾客死一般的沉寂中,宁哲的指尖捏住了黄历的一角,哀怨的歌声在他的指尖萦绕。
“我现在拥有三個重要的身份……蛇神、鬼、宁哲……”宁哲心中轻声自语着,闭上双眼将枯黄的纸张向上翻开,黄历就此翻到了明天。
下一刻,宁哲睁开了眼:“那么,我将以哪个身份承受这触犯死忌的惩罚?”
宁哲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在他翻开黄历,垂下目光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都破碎了。
仿佛有谁一拳打碎了卫生间墙上的镜子,细密的裂纹在四周的空气中蔓延。
两条原本互不干扰、独立运行的规则因宁哲现在的举动产生了致命的冲突,就像两块错位卡死的齿轮在咯吱作响,将这个建立在规则之上的世界倾轧得分崩离析。
在失去视野的前一刻,宁哲仿佛听到了谁在尖叫,谁又在悲伤地号哭,但他分不清谁是谁,甚至无法确定发出那哭声的是别人还是自己。
当宁哲的意识再次清明,柔软如絮的阳光映入眼帘,他微微一愣。
低下头,宁哲只见自己脚下踩着一条因常年磨损而高低不平的木质门槛,手中则抓着一枚绣满铜漆的老旧门环,面前一扇沉重古朴的红漆大门,刚刚被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