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劫船,李善道有大功,得了徐世绩的主动招呼,他和高丑奴也跟着同去。
瓦岗寨的中枢名唤聚义堂,翟让平时都在。
聚义堂也在山的北坡,建筑在一个专门选的风水上好之处,离徐世绩的住处不远不近。
堂外有院,诸人未到院前,已闻笑语声从院中堂上传出。
至得院外,询问后知,是内黄的一位豪杰,亦是寨中的一位老熟人了,名叫王伯当的来了,翟让等在与他说话。王伯当不是寨中人,费君忠、李善道等不好贸然进堂。单雄信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俺和大郎先入内拜见翟公。”
於是,单雄信、徐世绩两人联袂入院。
李善道会打圆场,笑道:“要非费大兄、魏大兄敌住了这张铁叉的手下,丑奴也难将他杀了。”不欲就此多说,岔开话头,再次介绍康三藏,“费大兄、魏大兄,这胡人即是那巨商。”
粟特人擅长经商,费君忠等常年干这拦道抢劫的勾当,粟特胡商不说多,然亦大都见过,因并不惊讶康三藏是个粟特胡,费君忠喝问他说道:“你的货都在哪里?领俺们去看。”
张铁叉的死状甚是凄惨,想这李善道,不论今生前世都是良民,现虽已投进瓦岗入伙,今日更是为了表现,壮起胆子,亲和高丑奴等一起上船,但心理上对自己定位的转变好转变,到动真格时,潜意识也好、生理上也好的转变却没那么轻易,还是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故而从刚才过来,直到现在,他都刻意地没去细看可怜死掉的张铁叉,这会儿克制着生理上不适的反应,瞥了下地上的张铁叉,那脑浆和鲜血混涂於甲板上,真是刺眼!
他忍住反胃,作笑答道:“是,这就是张铁叉,丑奴杀的。”
又数人奔来,一个十六七的少年跑在最前,可不就是魏夜叉。
魏夜叉早就上船了,他是头批上船的,但上船后,被守在船边的张铁叉、康三藏的手下给挡住了,故到这时才赶过来。高丑奴杀张铁叉的一幕,他看到了。
奔到近前,止住步,他盯了盯张铁叉的尸体,抬眼又盯了盯高丑奴,满脸不高兴,操着变声期的公鸭嗓,懊恼的说道:“入他娘娘,来晚了!”
这个名字没啥问题,唯李善道是从后世来的,闻得他叫此名,不免就有些诧异。
姓氏,那是说改就改的?
高丑奴顿时鄙夷,吐了口浓痰到他头上,说道:“你这鸟胡奴,忒没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