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越发深沉,趁城门还没关闭,李善道带着高丑奴出了卫南县城。
城南数里处,溪外田边,十来个青壮的汉子正坐着玩耍。望见李善道骑马来至,这十余人忙赶上相迎。他们的个头虽高低不同,年龄有长少之别,然俱强健,都带着草莽之气。
迎到李善道马前近处,众人叉手礼之,皆道:“二郎到了!”
“人齐了?”
最年长的一人答道:“共计十三人,一个不少,全都齐了,只等二郎到,便可启程。”
——答话此人,即是秦三。
李善道把手一挥,豪气地说道:“老子已经到了,那还等什么?诸位大兄,走吧!”
於是,李善道一声令下,这十三人和高丑奴混作一队,都随於李善道的马后,徒步跟从,一干人乃南向而去。
卫南县西邻黄河,瓦岗寨所在的大伾山,就在黄河西岸的边上,过了黄河就是大伾山,离卫南县城挺近,只百十里远。行路一日多,李善道等已到瓦岗寨外。
院外的那来人瓮声瓮气地答道:“王小娘子么?是小奴啊,丑奴。”
王娇娇立刻变了脸色。“丑奴”,名高丑奴,不是别人,正是那可恶的浪荡子李善道家中的一个大奴,素来最为李善道鹰犬的。她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在李世民驰入善阳城的同时,东郡的卫南县,一户百姓的家中,有一个少女,年岁和李世民差不多,但一点儿没有李世民纵马壮志的昂扬,相反,她愁眉不展,噙着眼泪。
这少女年有十五六岁,长得娇娇小小,她盯着案上的剪刀,看了又看,好像是下定了决心,抹掉眼泪,将之拿起,朝着自己的脖子比了一比。剪刀还没碰到脖肉,森寒就刺激得她的脖颈上生起了一层的小疙瘩,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终究是没有勇气将剪刀刺入脖中。
眼泪止不住地涌出,她放下剪刀,换了铜镜在手。
这可该怎么办?
正自伤自怜的哭泣间,院子外头传来了几句人声。
她的父母都出门去了,家里现只有她。王娇娇本待不理会那唤门之人,奈何那人死劲,叫个不止,她只好止住哭声,擦干净了眼泪,对着铜镜又看了一看,还好哭的时间不长,眼尚未肿,便出了门,到院中,应声问道:“是谁?”眼睛是没肿,哭得嗓子略略哑了。
然此凉意迎面吹来,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