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新的情报送到,窦建德看了,抬起眼,看向了堂中诸人。
今天是一场小规模的饮宴,出席的只宋正本、王伏宝等数人,菜肴丰盛,酒是好酒,不过没人喝酒,伺候他们饮食的也仅寥寥数人,一个奴仆没有,尽是窦建德的养子们。
因为和近时往日的那些饮宴相似,今天的这场饮宴,本也就不是为饮酒,而是为议事。
“李善道之处的最新情报。”窦建德指了指放在案边的情报,说道,“风闻是刘黑闼求还贵乡,李善道未有允之,调了个叫柳燮的河内降官,给了个‘三郡安抚使’的名衔,去往赵郡,协助刘黑闼安抚三郡。”摸了摸胡须,笑道,“我遣使密见魏刀儿这件事,看来李善道还不知晓。”
齐善行说道:“不错。其如已知,刘黑闼就不会求还贵乡。”笑着顾视了下席上诸人,说道,“李善道现在忙得很,他新与李密决裂,何止赵郡等三郡了?又是其境内各郡的官吏、士民,他都需要安抚;又是忙着与卢氏结姻。而张小郎是个谨慎人,阿兄一再交代他此使魏刀儿,务必保密,不可风声走漏。则李善道到今尚且不知张小郎为阿兄出使魏刀儿,亦不足为奇。”
“张小郎密报,说刘黑闼帐下有人现在深泽。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善道现虽尚不知此事,不能保证日后他也不知,而且他何时会知,亦不能保证。明公,仆之愚见,仍是不可掉以轻心。”说话的是凌敬,他没有齐善行的轻松之态,谨慎地向窦建德进言说道。
窦建德点点头,说道:“凌公所言在理。直到灭了魏刀儿之前,我等皆不可掉以轻心!”眉头稍微蹙起,抚摸着胡须,说道,“却唯这魏刀儿,到今还没给个准信,到底愿不愿接受我的盟好之请。他一日不给准信,戒备不懈怠,咱就一日不好奔袭於他。这却也未免等得我心焦!”
宋正本说道:“如仆料之不差,魏刀儿当下无非是在拿捏身架。他若是不欲与明公结盟,张小郎出使他处的消息,刘黑闼、李善道焉会至今不知?所以不知者,不正是因魏刀儿将此事给隐匿下来了么?他既肯隐匿此事,就说明,他对明公结盟好之请,其实已是愿意的了。”
王伏宝赞同宋正本的判断,说道:“宋公之言甚是。明公,魏刀儿现尽管尚没准信,但他必已入明公彀中。对他会不会中计,末将看,已无须担心。明公,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末将愚见,最好是他那边一给准信,咱就兵马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