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善行说道:“北、东两面俱有大河为阻。如能强渡大河,李密也不会在李善道回到河内后,就将裴行俨等部撤回。李密当然乐见李善道被除,可俺担心,他却并无能力策应我军南下。
“至於徐圆朗等部,近日已然细作侦报,翟让被杀以后,徐圆朗等私下里对李密皆颇有非议,以为翟让冤死,此其一;李善道亦已有令魏征、李文相遣使往见徐圆朗等,与彼辈暗相勾通,此其二。则纵然是李密令下给徐圆朗等,只怕徐圆朗等也不太可能会倾力自东而攻李善道。
“阿兄,宋公对李密‘必欲除李善道而后方安’的分析诚亦不错,然俺担心,其心有余,力不足!如果真是俺如上所担心的这种情况的话,那么与李善道的这一战,就依旧是俺刚才所言,只怕最大的可能是陷入僵持。魏刀儿、宋金刚因畏惧阿兄,近来隐有依附李善道之态。我军一旦大举南下,不论是为帮助李善道,更重要的抑或是为自保,其两部必来犯我!
“阿兄,宋公此策是否堪用,须当三思,不可贸然决定啊!”
窦建德抚须,沉吟了会儿,再问余下诸人:“卿等何意?”
凌敬起身,说道:“齐公所虑,不无道理。今若南攻李善道,李密、徐圆朗等可能起不到太大的策应作用,主要也许还是得靠我军一军之力,这样的话,陷入相持就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再则,即使退一步说,李密、徐圆朗等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可然后呢?其两军兵马已入冀南,明公怎么办?是容由他们留下,还是将他们赶出?
“容由他们留下的话,那明公打李善道还有何意义?且李密,非李善道可比,此前门拒狼,后门进虎,得不偿失。不留他们,赶他们出的话,我军刚经大战,力有不逮,是也难以做到。
“宋公之策,虽然是好计策,可从现实分析,仆之愚见,非当下明公所宜择选!”
窦建德目视左排上首一人,问道:“五郎,你怎不说话?宋公建言,你是何意?”
这人雄魁健硕,面黑似铁,正是窦建德起兵起来,於其麾下诸将中,军功最著、威名最盛的王伏宝。——上次打薛世雄时,为防魏刀儿趁虚偷袭乐寿,王伏宝没有参与这一仗,当时他驻兵在深泽东边的饶阳一带。由深泽向东,过博陵郡的安平、河间郡的饶阳,就是乐寿。其后,他参与了围攻河间城一战;又在其后,独领一部,东攻渤海,渤海全郡,几乎是他一个人为窦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