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真正的计划,则是跟随康白的商队出城,商队通常是走陇西、张掖一带,她从不曾去过,与那边丝毫关系也无,卢元礼便是想破脑袋,也绝想不到她会逃去那里。
眼下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商队何时出发。每多一天,就多十二个时辰的风险,但愿康白能快些传来好消息。
苏樱紧紧闭着眼睛。累。身单力薄,天罗地网,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耳边不觉又响起窦晏平的话:我已把你托付给裴兄,若有不测,你立刻便去找他。
裴羁,裴羁。以他的智谋和手段,只要他肯援手,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也许她不必撑得这么辛苦,她总还可以去求他。可为什么这些天里她对他的疑虑,竟比对卢元礼还多?
心中突然一凛。不对。
母亲的死讯当初是裴羁告诉的窦晏平,他远在魏州,若不是特意关注,怎么会知道此事?从魏州到长安,洛阳并不是必经之路,他为什么要去洛阳,专程为了告知窦晏平吗?若是专程告知,是不是说明他赞同他们的事?若是赞同,那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曾露面?以他的能耐,不可能不知道她如今的困顿。
额上霎时惊出一层薄汗,苏樱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裴羁,裴羁。他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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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羁踩着三更的鼓点来到杜府,抬手敲门:“母亲。”
“进来。”听见杜若仪在内回应。
裴羁掩门而入,杜若仪正在查阅郡王府的卷宗,内室帘幕低垂,裴则趴在案上已经睡着了。
一家人为了她彻夜奔走,她倒是睡得着。裴羁不觉又想起苏樱,若是她,绝不会这般没有成算。不,若是她,他们也断不至于这般放心不下,而她,必定也如鱼得水吧,毕竟她挑中窦晏平,一半也是图的显赫荣华。
在杜若仪对面落座:“查到了。去岁端午宫中赛龙舟,妹妹曾见过建安郡王,想是那时候结识的。后面断断续续有些来往,今年上元夜观灯,妹妹曾与仆从走散小半个时辰,想来是两人在一处。”
青年男女偶然邂逅,应穆温文尔雅,必是加倍温存小意,哄得裴则情愿。甚至应穆敢来提亲,或者就是先跟裴则商量过。裴则天真烂漫,自然不会多想,但他在朝堂浸淫多年,却不会相信一切都是偶然,应穆只怕是早有预谋,一步步寻机接近。
杜若仪怔住了:“竟有这么久了吗?”
心里懊悔万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