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羁回头,她从窗户里探头看他,两颊晕红,眸子水湿,望他的目光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你记不记得两年前的夏天,窦郎君和你一道去曲江赴文会的情形?”
记得。一毫一厘,刻骨铭心。她终于发觉不对了么。裴羁抖开缰绳:“不记得。”
照夜白疾驰而去,将她远远甩在身后,裴羁在路口一转,奔向另个方向。他会让她知道,她吻的到底是谁。但不是现在。
“阿兄!”苏樱急急唤着,已经走远了,素衣的影子一晃,消失在长街尽头。
“外甥女,”大道另一边有人唤,苏樱回头,崔琚打马奔来,“窦晏平走了?”
苏樱怔了下,不到两刻钟的事,连她都是意外,他怎么会知道?“剑南有事,他奉圣人口谕前去调停,刚刚我送他走的。”
“什么时候回来?”崔琚脸色变了,“你们的事怎么说?”
“他托郡主照拂我。”苏樱问道,“阿舅从哪里听说的消息?”
“我!”远处一阵大笑,“好妹妹,许久不见呀。”
卢元礼。苏樱抬头,他一霎时奔到近前,浓黑眉毛底下一双绿眼睛飞舞着,无数得意:“我还有事要跟崔伯父商量,好妹妹,等我说完了,再去找你。”
“我今日没空,改日再说。”崔琚敷衍着拨马要走,卢元礼一把抓住,武人有劲况且又使了三分力气,崔琚只觉得胳膊上似加了铁箍一般,挣了几下挣脱不掉,怒道,“小子无礼,松手!”
“走吧崔伯父,我可是为你好呢,”卢元礼勾了唇,“伯父去年主持清浚的龙首渠,听说有人出首到王枢密跟前了。”
崔琚一怔,卢元礼拽过马,拉扯着往市集上去了,苏樱沉默地望着。
崔琚现任着水部郎中一职,长安城各处河渠、湖泊修建、疏浚多是经他之手来办,龙首渠清浚便是其中一件,出首到王钦跟前,大约是有什么把柄被卢元礼抓到了。
卢元礼下手够快,够狠。
“娘子,”叶儿低声道,“要不要去找窦郎君?”
苏樱沉默着,摇了摇头。
太巧了,前脚窦晏平刚走,后脚卢元礼连怎么要挟崔琚都已经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