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她先前的猜测没有错,裴道纯对母亲还有旧情,也在追查母亲的死因。万一将来走投无路,也许可以找他。一念至此,眼前突然闪过裴羁隐在昏暗中的脸,苏樱呼吸一滞。
不,只要还有一丝出路,她就再不要跟裴羁扯上任何关系了。
起初她虽然怕他,总还存着妄念,想做他妹妹。从那次隔着门缝窥见他杀人,那种模糊的怕突然便有了实质,原来她从不曾有一丁点儿看懂过裴羁,君子与杀戮,坦荡与莫测,她从不曾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够同时兼具这些特质,她在他眼前耍的那些把戏,他早就看穿了吧,他一言不发任由她像跳梁小丑一般表演了那么久,或者在他眼中,看她跟看那些他剑下的亡魂没什么区别吧。
而此时。苏樱闭了闭眼睛。对他的畏惧几乎是深入骨髓。假如真的是他。
他不会无缘无故隐瞒至今,她得做最坏的打算。
裴府。
“窦郎君还不曾进食?”裴羁问道。
“是,”张用已从卢家撤回,如今盯着郡主府,“郡主极是恼怒,勒令任何人不得相见,今日窦老夫人想去探望也被劝回去了。”
南川郡主性子刚强,此时怒大于忧,必是不肯妥协的,等再过几天窦晏平饿倒了之后,南川郡主必定沉不住气,到那时候,便是他出手之时。“严密监视,一旦有变,即刻报于我。”
张用领命而去,侍从吴藏上前,低声道:“阿郎白日里去了几处书画坊,在汲古阁找到了崔夫人去世前一天订的画笔,还碰到了叶儿,她是奉苏娘子之命,过去取画笔的。”
所以她也开始追查崔瑾的死因了么。到底年轻,虽然看起来不在乎,终是不能无动于衷。裴羁想起今日相见时的情形,她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白绢衫子,领口大了些,依稀可见纤细的锁骨。她比从前清瘦了许多,衣服都不合身了。“去查查崔瑾去世前的行踪。”
“三郎。”门外传来裴道纯的声音。
裴羁起身开门,裴道纯站在槛外,并没有立时进来:“你母亲跟你说过了吧?王家的事。”
他虽是做父亲的,但儿子太出色太有主见,又兼崔瑾的事他理亏在前,所以在裴羁面前并不能扬眉吐气,此时见他没有拒绝,这才迈进门来:“你母亲传话过来,让你三天后去王家赴诗会,到时候两个人见见面。”
“好。”裴羁颔首。
“若是没有什么不妥,那就趁你在家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