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主席低头看了一眼刚做的记录,咧嘴笑道:“589,哈哈哈,以前他连489都考不到。”
乔副书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拿起钱主席刚才记录的补习班预考成绩单,喃喃地说:“十七个孩子参加补习,通过了十四个,基中重点班也达不到这样的预考通过率。”
“是啊,按往年的录取率,我们厂这次至少能出四五个大学生!”洪工无比震惊,烟头快烧到指头都忘了掐。
“我们怎么铺张浪费了?”
“干部职工的意见主要集中在前几天的送考上,说你安排考生住县委招待所,还一个人安排一个单间。厂里正是最紧张的时候,我和洪工前段时间出差都厉行节约,在外面那么多天住得都是双人间。”
姜厂长彻底服了,从乔副书记手里接过香烟,紧锁着眉头道:“老钱,就业困难的不只是高中生,还有更多的初中生和技校生。我、老乔和洪工都在想办法,你们工会也要发挥作用。”
“姜厂长,我一直在想办法,昨天我还跟矿务局工会的薛主席通过电话,问他们矿务局近期招不招工。基江的工业不行,没几个像样的企业,也只有矿务局效益不错。”
“矿务局那边怎么说的?”
姜厂长不想被钱主席转移话题,直言不讳地说:“老钱,这几天有不少干部职工向我和老乔反映,说你们工会在工会费的使用上存在问题。”
“存在什么问题?”
“铺张浪费。”
他虽然不是很害怕,但面对厂长多少有点紧张,故作镇定地说道:“还没有,我正在等消息。”
“等谁的消息?”
“等技校那边的消息。”
“他们也有好多干部职工子弟,正式工今年招得很少,他们安排自己的子弟都安排不过来,对外只招临时工,而且是下井的那种。下井挖煤又累、又脏、又危险,我们厂的孩子对去煤矿上班不感兴趣。”
想揪他的小辫子真不是一件容易事,说着说着就被他带偏了。
钱主席岂能上这个当,一边腹诽着一边忧心忡忡地说:“姜厂长,乔书记,洪工,我倒不是担心开生,而是担心参加预考的那些孩子。这儿没外人,我是在这儿说的,我家开生考不上大学,我想想办法、找找关系,早晚能帮他找到工作,只是好与赖。别的孩子呢,人家可没这条件。现在厂里的情况又不是很好,总不能让那些孩子上了十几年学,最后在家待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