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你这熊掌残了吗?”他终是没忍住滑到嘴边的话。
映淳抬起头来看他,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恐惧。
她面色苍白,眼底青黑,额上全是冷汗。
她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难受的多。
“残了这仗也要打赢。”她声调很低,但足够坚决。
七日内又与西蜀军队两次交锋。
大晟军连打了两场胜仗,士气大增。
只有军医和严奉岑知道,映淳的状态越来越差。
身为主帅,她每战必须亲征,不想让敌军注意到她手臂有伤,她就把左手拴在缰绳上。
每次回到大营,背上的伤都被扯的渗出一大片血迹。
西蜀气候湿热,伤口感染化脓,每日都要清创一次。
清理完伤口,她还像没事儿人似的穿好软甲去慰劳将士,安抚军心,还不忘让人给绑在旗杆上的萧启荣送饭喂水。
这一日严奉岑走进主营,一向起的很早的映淳还昏昏沉沉的伏在卧榻上。
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热。她烧的额头滚烫,浑身发冷,感觉身上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郡主!别坚持了!”严奉岑又气又急地要转身出营:“我现在就去如实告诉大家——”
“不行!”映淳咬咬牙用唯一能动的右臂费力地撑起身子:“扶我起来…我还能…坚持…”
“就算这一仗输了又如何!胜败乃兵家常事!”严奉岑痛心疾首地劝道:“再熬下去你会没命的!”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映淳这时候居然还能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来:“老严,你不懂…但凡是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领兵输了这场仗,大家都会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可如果是我领兵输了这场仗!”映淳自嘲的笑道:“…所有人都会说那是因为主帅是个女人!”
“我坚持到今天,不仅是因为与贤贞太后的赌局和我弟弟的谋划,要让整个大晟都看到,我萧映淳就是比那些饱食终日养尊处优的臭男人都要强!”
三日之后,大晟军杀进城中斩杀了叛军首领,西越国撤兵,西蜀叛军尽数出城归降。
打赢了。
被军医反复清理过的创口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以为自己早就对伤口惨状适应了的严奉岑一连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稳住心神没让眼泪掉下来。
一个士兵急惶惶来报,邕王趁乱带着几个将士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