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才踏进郑王府,就意识到自己赴的是场鸿门宴。
前厅置了许多张长桌,朝上的亲贵大臣与宗氏族亲都立于厅中等待,见他来了,众人纷纷鞠躬合手行礼,并向两侧避去,为他让开一条路。
“九弟,你来了。”郑王年迈,这两年添了个咳喘的毛病,说话时还忍不住轻咳两声,声音很是沙哑虚弱。
“二哥。”萧承煦向郑王行了一礼,冷笑道:“真是让人意外啊,说好的小酌,怎么成了大宴?”
郑王面有赦色,尴尬地环视一周,解释道:“都是自家人,大家没事就都聚在一起,当然像大宴那样热闹了。”
这番牵强的说辞,听得萧承煦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们大家先出去,我和摄政王有几句话要说。”萧承礼抬袖示意众人离开。
偌大的前厅中,顷刻间只剩下兄弟二人。
“二哥有话便直说,尽管交代弟弟便是。”萧承煦强压着怒气先开了口。
“好,都是自家兄弟,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萧承礼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如今皇上已然大婚,你为何不肯交出玉玺章印?”
萧承礼用谴责的目光盯住萧承煦的面庞:“是不是,不想放权还政啊?”
“我身负摄政之责,陛下一日未亲政,我理应,掌管玉玺和章印一日,待陛下有能力独当一面,可以亲政之时,我自会选个良好时机,将玉玺章印双手奉上。”萧承煦语气坦荡,字字铿锵。
“可我却听闻,是你摄政王自己想要当皇上。”
“没有的事。”萧承煦藏在广袖中的拳默默攥紧。
又是这样,难不成,他们这次又要寻什么花样让他认下莫须有的罪名吗?
“当真?”萧承礼眸中颜色晦暗,抬眼紧盯住萧承煦。
“二哥一直看着呢,我怎么敢。”
“你现在自然是不敢。”萧承礼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可是你把住手里的权力不放,等到皇上忍耐不住的时候,你就找出借口,说自己是被逼无奈才谋权篡位的,是不是?!”
这一阵情绪来的凶猛,老人一下子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萧承煦忙快步走过去,帮萧承礼抚着脊背顺气。
“可怜,我那两个儿子战死在沙场上。”萧承礼忽然悲痛地泪湿眼眶:“可是…可是却是为了一个乱臣贼子而白白送了命!”
萧承煦脑中闪过攻下大梁的那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