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彰会不会也长得很像董贵妃呢?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启焕的话音中抑制不住的哽咽:“…我就忽然一下子…很想我娘亲。”
夜幕沉沉。
摇篮搬走了,孩子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
整个清芷宫里伺候的人全都换了新的,照顾过睿彰的宫女和宦官,都在启元暴怒之下,为襁褓中的稚儿殉了葬。
董若萱不许人进来,屋里的火盆也都不许点上。
清芷宫冷的活像个冰窖。
可再寒冷的宫殿,也冷不过刚失去孩子的母亲,那颗破碎的心。
一个宫女静静地抱着暖炉走进寝殿。
卧榻上的锦被隆起一团。
“贵妃娘娘,这样会闷坏的。”宫女将将暖炉放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轻轻拉起了锦被。
被下是将自己缩成一团,无声痛哭的董若萱。
她没有挣扎,没有发怒,任由自己的无助与绝望在这陌生的宫女面前一览无余。她本就是个柔顺的人。
若萱已哭的额上青筋暴起,止不住抽噎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亵衣,露出的手腕细的惊人。
她手上死死攥着一件红色的兜肚。
那是这昏暗寒冷的寝殿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红的刺目,红的人心颤。
可穿他的人永远的去了。
哭的筋疲力竭的董若萱似乎睡着了,可抓着兜肚的手还没有松开。
在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婴儿,都足够幸运能穿上母亲亲自绣的,承载着满满爱意的贴身小衣裳的。
启焕的寝殿里也是一片漆黑。
明颜点了一盏油灯,举着走到缩在角落里的少年身边。
“姐姐,都怪我…是我,我害死了那孩子…”少年的声音蒙着浓浓的哭腔。
“其父可恨,但稚子无辜啊!”少年瑟瑟抬起头来,鬓发蓬乱,神情憔悴,颊上泪痕纵横。
活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受伤小狗儿,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少年白皙的手腕上,挂着一圈细细的麻草绳。
“燕王殿下也曾和你说过一样的话,结果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腔真情错付?”明颜坐在他身边,低声问道。
“他们母子,非死不可吗?”启焕红肿的眼中又落下两行泪。
“只有用这母子俩的命做药引,才能勾出皇帝心中最深处的恶。”明颜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