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费心尽力,饶是李平阳知道杜樾的私心,也只能顺着话赞许一句:“多事之秋,许多事情顾及不上,真是劳烦杜老爷费心了。”
杜樾卖的就是这份人情:“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咱们平头百姓有机会为官老爷们解忧,是我们的福分啊。”
杜樾闻言,示意左右退下几步,脸上露出些狡黠的笑容:“我哪里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夫人这话不是生分了么?我是说,我们家能不能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啊呀,这说不准的,不然,你倒是可以去县衙问问宋县丞。”李平阳酒樽捏在手中,语气里带了些戏谑,“不过哪里来的那么多功劳呢?杜家小姐倒是很有些功劳的,但是她不就是被父亲和兄长杀死的吗?这事情不大好吧……”
杜樾有些讪讪地笑了:“不是小妹的事情。”
杜樾点点头:“就是此人。”
“可是,之前不是说去年七月的时候那医者便已经离开了吗?他家人怎么会到了年关才来寻找呢?”李平阳已经猜到了大半,“莫非那位医者就是碎尸?”
李平阳站起身将杜樾扶起来:“杜老爷不必多礼——不过刚刚你说要将功赎罪,眼下咱们可以好好聊聊那所谓功劳是什么了吧?”
两人各自落座,杜樾得了李平阳的话,显然轻松不少:“李夫人可还记得百家村入江处渡口的碎尸?就是只找到两根手指的那具男尸。”
等了不知道多久,杜樾才犹豫起身,坐直了往李平阳的方向弯腰道:“我知道夫人最痛恨反复无常的人,也素来知道夫人乃是忠义之人。然而兄长到底至亲,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是要我就这么看着他死去,我也实在是不忍。”
李平阳没有说话,只含糊几句,等着杜樾接下来的说辞:“不舍是真的,但是这事儿,说到哪里去不都是差不多呢。我这人到底是混江湖的,不大懂台面上的规矩,事情既然交给官府,他们依法办事,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我也不为兄长多求情,然而稚子无辜,还请李夫人多说说情。这罪业冤孽,到我们这一代就算了吧……”
这话倒是让李平阳生出些不忍:“你兄长险些杀你,你倒还想着他的女儿,到底也是心善。我帮你去说说情吧,不过我人微言轻,杜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