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已经做了太多容易引起怀疑的事情,只不过是早就腐朽的尸体,又不会长腿跑了,明天再找也没什么问题。
李平阳正在心心念念着这个发现,忽略了身边张峒道时不时瞥来的眼神。他把饼又分给了几个兄弟,此刻坐在李平阳身边的木桩上,忽然张开口,却又对着那张出神想着事情的侧脸,缓缓咽回去想要说出口的话。
清晨,一阵喧闹的鸟鸣惊破了李平阳的好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盖在她身上的披风便滑落到膝盖上。蒋大躺在草地里还在呼呼大睡,蒋二带着一脸水走过来:“许夫人醒了?”
“照常理来说,一个村子就是落寞也是人一点点搬走,肯定是有的房子早就破旧不堪,有的才刚刚荒废。如果于家村真的如普通荒村似的一点点搬空,只要找到最后几户落寞的,生活痕迹还比较明显的,不就能找到了吗?除非——”
李平阳说着说着,见陆载只是颔首微笑,却没有惊喜之意,渐渐意识到问题可能的所在:“除非,这个村子里大部分房子,看起来都是同时空置此处的?”
“不必拘礼。”陆载让开一条路,“张大人在前面发现了一座破庙,想着先去看看。这村子哪里是人少,就是一个荒村鬼村,一个人都没了。”
“昨儿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吗?”
有一具尸体就在他们右侧后方,时间不长,腐朽正在进行。肉身总在招蜂引蝶,夜晚比白天更难看出他们的踪迹。那具尸体也许埋得比较深,也许伪装得比较好,但是蠹虫们无孔不入,早就指示了它的所在。
李平阳慢悠悠地咬起饼子,那白面馍馍并不是江南这边的做法,似乎融合了一些长安流行的胡饼的烹饪方式,麦子的清甜和香气吃得人格外畅快。
李平阳点点头:“多谢大人,我这就去洗洗脸。”
此刻大约寅时未到,黑蓝色的天穹从东面透出白色的天光,从东面的起伏矮山之间,蒙蒙的白已经照亮了周围。水边弥散着一些水气雾气交织的薄烟。陆载从水边直起身,用宽袖擦了擦脸,回头和李平阳打了个照面:“许夫人。”
李平阳双手合拢虚置于腹部,微微屈膝低下头,行了一个万福礼:“见过陆先生。”
李平阳打个哈切,站起身抻了一下胳膊:“嗯,劳烦几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