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开过一块荒地,但是后面被人占了去,他想要去找个说法,可惜最后这块地的事情就很村里那么多事情一样不了了之了。
后来王多儿就懒得开垦新的地了,反正开垦出来也不是他的,反正总归会有人不要脸地据为己有——王多儿没有成亲,不需要养家。他知道自己大约是有些懒的,没有那种把命都要吐出去就为了赚上一点小钱的觉悟,但是他懒得心安理得。
王多儿吓得两股战战,欲哭无泪地举着双手:“大侠,大侠我真不知道啊!那人脑袋都没了,脖子上碗口大的疤,也就能看出是个汉子,其他的我能看出个吊来啊!”
李平阳在面罩下不耐烦地撇撇嘴:“一句有用的没有,听你讲了半天什么劳什子的血泪史……我问你,那人据说是个武将打扮?”
“有时间不要在家里躺着,要多努力在外面做活儿,你一个大男人,有这么一大把力气,眼下不努力以后老了怎么办呢?”
王多儿没接茬,心里仿佛生了一股子邪火:努力努力,再努力开出一亩地,再给别人占去。
十八年,摇摇欲坠的房子没塌,瘦小干瘪的王多儿也没死,真是个了不起的奇迹。
王多儿不仅没有死,还不知道哪里长出一身的野蛮力气。他六尺的身高,头发浓密蓬乱,瘦得尖嘴猴腮的脸上挂着一对大且黑亮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就像是那些山林里逃窜的山魈鬼魅,平添些凛然和鬼气。
村里人心善的多,在细节处总是温情脉脉,说饿了肚子多少都会给一口的。给了之后就要叹一口气:“多儿,不是婶子话多,你总要找个法子安定下来,你要多吃点苦啊。”
王多儿嗯嗯啊啊地答应了一句,抬头看着农妇,心里暗自对比着亲缘谱系,最终确定了这人是占了自己弟的那个混账的嫂子。
占了王多儿地的人是王多儿的叔叔,算起来是王多儿祖父的兄弟家的一个读书人。之前几年总听说他仿佛要考秀才了。后来秀才的事情却不了了之,那个不了了之的秀才拿不知道从哪里读书得到的道理,弯弯绕绕解释了一通为什么王多儿的地应该是他的地。
春秋季节他会去做些短工,但是能够按时付钱的主顾也很少,他攒不下太多钱,冬季和夏季难免陷入拮据的窘境。
这几年从岳州、西南逃来不少人,短工价格压得更低,平日里面前还能攒个吃饭的钱出来,这段时间却只能勉强度日。王多儿打小吃百家饭长大,夏天冬天难熬的时候他就跟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