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不能像之前那么自在,万一那人找到驿馆来也不好交代……虽说那人年轻,但是该有的谨慎也不少,还知道让人来搜身。”李平阳手指摩擦着下巴沉吟片刻,“所以,金吾卫昨夜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如果当真只是夜巡,他何必搜我的身?”
“他一定是在找什么人,而我恰好出现在那里……”李平阳从床榻跳下来,忽然觉得仿佛隐约抓到了什么线索,“他在找什么?难不成他也查到‘美人骨’的线索了?”
四位下属面面相觑,出于对张峒道往日的了解,倒没有太多忌惮的意思。直脾气的蒋大还是首先说话:“这手法虽然可怖,但是未必当真和魏无命之死有联系。我们拦下尸体只是害怕其中万一有什么瓜葛,要早县衙的人一步验尸才行,又不是真的把两次案子放在一起了。”
蒋二跟着点点头:“大哥说得不错,谁也没说两起案子一定是同一人所为。虽然手法都比较极端,但是目前两者之间联系还没有建立。”
“从尸源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确认死者到底是谁,不然一切都无从谈起,我们在这里白费功夫这么久可能还不如到附近问问来得快。”
一直到安史之乱,五年前,从长安到蜀地,民生凋敝哀鸿遍野,白骨交叠、血肉腐朽,溃败和衰颓惊醒了一场酣梦,前后不过一年时间,所有人都开始怕死。
怕自己死,也怕别人死,看见尸体会浑身战栗,戚戚然仿佛感同身受。
“水里面的尸体基本都捞起来了。”老丁拖着矮小的身体,把那些肉块堆在一张巨大的黄色油纸上。分不清来历的堆了一座小山,而能大概看出人形的则排布在另一侧,“我们这边大概都整理了一遍,依照此人脚趾的情况来看,看模样似乎不像是务农的人。”
张峒道蹲下身,捡起那截大拇指仔细看了看:“指甲圆润饱满,确实不是农人。皮肤煮过水之后还是能看出松弛的痕迹,看起来似乎年纪已经很大了?”
“应该是老年男性。”老丁直起腰,无奈地摇摇头,“依我这么多年仵作的经历看,跟这玩意较劲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处理到这个程度,咱们能找到的线索应该还没有之前关帝庙里面那具尸体来得多。”
无论如何,目前似乎有限的情报都指向那个河边。
李平阳将枕头下面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