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玩意啊?”白家孝嘀咕了一声,蹲下来抓起一块白色的东西瞧了瞧。那白色的东西沾着水底的淤泥,摸上去软软的带着些许弹性,手搓开淤泥就能从缝隙看出白色的东西上密布着细腻的纹理:“这是,肉?”
是肉,还是熟的肉,更确切说,是煮熟的排骨。
那肉块切作适合入口的大小,大一点的大约是一截指骨的长度,小一点的只有指甲盖大小,还有些细细碎碎被鱼吃落下的渣滓,东一块西一块的,好像有人把一大锅肉汤倒进了水里。
女子翻出斗笠戴上,神态戏谑地回头一笑:“少喝点吧爹爹。您现在可不是斗酒诗百篇了,弄不好就要斗酒一抔土了。”
春夏之交,暑气蒸熟了徽州的山水,从草庐望出去,山下是一片繁忙景象,宣城的城楼在不远处,灰色的一片砖墙上嵌着一道通红的门。
带着暑气的微风吹过李平阳的发丝,她远望着青碧色的山水一重连着一重:“多好的山水啊,这次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了。”
他哼唧了一句,却又觉得无聊和乏味,好像下面的话都是很不吉利不应当说似的。这么想着白家孝便闭上嘴不说话了。太阳跟着江水走了一阵儿,白家孝站起来准备收网了,这一网子下去比平日里沉了不好,他一边吃着劲拉网,一边嘀咕:“奶奶的,一场水后鱼还肥了?这一网子抵上平时两网了。”
滑腻腻的鱼儿落了一船,鱼鳞像瓦顶似的一片片排布得格外齐整,不过鱼嘴张成一个圆形,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肉粒顺着鱼嘴吐出来,与其他网上来的大小不一的肉块一起散落在蹦跳的鱼群中。
白家孝这么想着,找到自己的船,多少大船都倾倒翻覆了,这么小的船居然借着一棵树活下来。白家孝把船里的水捞出来,跳上去放开绳索,小小地一艘仿佛一片大叶子似的,晃晃荡荡载着他往河中间漂去。
先往水里砸了好些糠菜,就这么等了一会,白家孝看着水下浑浊里开始晃过一片片黑影,才把网撒下去,取下斗笠晃动着扇风:“这天儿,闷热的哟……”
闻言,那女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爹爹怎么还碎碎念起来了?这样不潇洒,怕是叫以往那些人看了不知要怎么笑话讷。”
男人畅快地笑了一阵:“他们自己觉得我合该做个醉酒的仙人,便兀自将我贬出了人间,瞧我过得怡然自得都觉得仿佛只是落魄而不可说。这样的人学了一辈子也是墨归墨,纸归纸,只能做些刻板文章,谁乐意听他们说什么?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