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陵眉眼含着温和的笑意,说:“程妹妹人若锦绣,夏日的时候,戴金臂钏一定好看。”
程绣见惯好东西,自然知道这对金臂钏工艺繁复,造型别致,嵌的红珊瑚珠更是难得——毕竟南方现在被赵国占据,南海的珊瑚自已供不应求。
程绣收了臂钏,回赠了一匹蜀锦,笑道:“裴姐姐穿得太素了。”稚陵望去,侍女怀抱的是一匹红色的锦缎,她心里轻轻叹息,她鲜少穿鲜艳的颜色,这匹锦缎,得在库房里落灰了。
臧夏却十分高兴,回去的路上将那锦缎摸了又摸,说:“娘娘,让泓绿用这新料子裁一身新衣裳,娘娘过年正好能穿!蜀锦色艳花繁,娘娘穿上一定好看,陛下一定也喜欢。”
她又添补了一句:“程婕妤怪大方的。还送了好些礼物。”
出了殿门,朔风一下子刮在脸上,臧夏给她戴上兜帽。雪白狐狸毛出锋的兜帽,没一会儿就沾上雪片。
程绣主动贴过来,巴着稚陵,笑盈盈的:“裴姐姐若是得闲,不如来昭鸾殿坐坐?姐姐的手艺当真好,刚刚那银耳百合羹,比我家中号称是江南来的师傅做得都要好吃呢!”
臧夏心头却不痛快,暗里想着,这程婕妤好没道理,她家娘娘好歹也是天子后妃,竟拿去跟她家的厨子比?她委屈不已,望了眼自家娘娘,稚陵只微微一笑,温声细语的:“不算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程妹妹谬赞了。”
她没想到稚陵看起来寒酸,拿出的礼物却分毫不差。
稚陵见程绣的反应,将她心中所想已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些首饰,多是每年各地进贡的,送到她宫中,固然都是好物,只是太奢华贵重,与她不相配。
稚陵心道她总算安静下来,这才开口:“程妹妹初入宫中,我备了小小薄礼,权作些许心意,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程绣端着茶盏,直喝了两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一听稚陵的话,高兴归高兴,心里却不由想,裴婕妤望着素素淡淡的,能有什么好东西送她?倒该自己送些钗环首饰、锦缎衣裳给她才是。
用了早膳后,即墨浔要处理政务,程绣巴巴儿说她想陪着陛下,只被即墨浔敷衍两句,说得空看她,便欢天喜地退下了。
碍于程绣也在,稚陵只得跟着退下。
难道不知她家娘娘的家人,全都不在了吗?
可稚陵又只是温柔耐心地听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