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她一时闲着,念在前世那封放妻书的份上,想着顺手帮他了结此事,昨日把人给绑了,没问出线索来,怕打草惊蛇,将其关在了一处破院子里。
今日又让素商去问,以上辈子驸马爷那副贪吃怕死的性子,怎么也该撬开嘴了。
就算不成功,也能打乱对方的计谋。
没料到人会死。
怎么办。
素商人都傻了,白明霁失了一阵神,很快冷静下来,起身去取披风,“人在哪儿,带我过去。”
素商怕归怕,但人到了绝境,脑袋超乎寻常,艰难地爬起来,不敢有所隐瞒,“奴婢见他没了气,便把人埋了......”
堂堂驸马死了,朝堂还不得轰动。
白明霁拿起书案上的一副丹青,卷起来包好,同金秋姑姑道:“世子爷若是回来,便说我去了刑部送丹青。”
晏长陵又不是傻子。
何况大启的太子还是他的亲姐夫。
她所知道的,也是从外面听来的。
当今天下三分,以长河为界,大酆镇守南方,大启占领北地,大宣则扎根在西边群山陡峰后的边沙大漠。
谁都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小打小闹积怨久了,每隔几年便会爆发一次大战,半年前大酆同大宣的矛盾冲突到了白热化,大酆派兵十万,与大宣正式开战。
晏长陵奉命去了大启,却没与大启结交,反而杀了大启太子。
大启一怒之下,举兵连屠大酆三城。
消息传到大酆,满朝文武无不震惊,也无人敢信。
皇室宗亲。
十六岁上战场,十八岁被封为少将,直至二十岁,三次出战,次次大获全胜。
以他的才华和战功,若无意外,将来必会封侯拜相。
晏长陵应征。
蚌鹤相争,渔翁得利,怕大启趁机壮大,更怕黄雀在后,大酆皇帝突然下旨,要身在前线的晏长陵先去与大启议和,商议共同讨伐大宣之事。
白家的人,包括父亲也曾来问过她,“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他为何如此糊涂,走了一条死路?”
都问她,她又问谁?
白明霁没应,也没走,问婆子要了一张马札,坐在檐下安静地守着屋内那口大锅里的水,炊烟的热气燎着她后背,浸上来的暖意无比真实,脑子里的那阵恍惚,逐渐清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