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樗这么说,姒启祾想起在墨脱的时候她说名字就是个音符,于是忍不住问道:“你是真的一直叫樗吗?”
徐问心惊愕地看了姒启祾一眼,姒启祾反倒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老徐还说,你这名字多半是自己取的。因为很少有父母会给孩子……”
“这就是我的名字,从我记事起,我都叫这个名字。不过”樗耐心着道,“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个发音。旁人这么喊一声,就知道是在叫我。很久以前,我用过你说的那个初,初始的初。后来读了《逍遥游》,就觉得还是这个樗好。”
姒启祾忙又追问:“那你姓什么?不会只有名字吧。”
徐问心不禁用脚头轻碰了下姒启祾,但姒启祾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很认真地看着樗。樗也看着他,让姒启祾觉得她是在想着该怎么回复,但她最后吐出了一句:“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有姓这个东西。”
姒启祾和徐问心都愣住了,他们不再说话,只是默坐着,直到抵达新的坐标点。一下车,姒启祾就被四面的雪岭给震慑住了。他一时道不出这里与之前见到的雪山峡谷有什么不同:都是高峻的、庄严的、神秘的,除了虔诚地仰望与敬畏,别无他想。但此间似乎更叫姒启祾安心,山脊线整齐得甚至有一种平直感,就像四面高耸的城墙。覆雪的山峦俨然是环绕的守卫者,喝止了风的呼啸,像文武百官至此下马的禁令,教天风放缓放轻了脚步,从山坡上飘落而下,卷起地表上的一层薄雪,在空中旋转着飞扬而去。
椿一跳下车来,就拉着樗在雪地上奔了起来,直到片低浅的雪地旁,低头看了许久,又抬头环视群峰。椿指着一处,问是不是那里。樗摇头,要她再往东看。椿转身再看,很快露出了灿然的笑。她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走着,一面招呼众人带起装备,准备登山。
姒启祾和徐问心虽一直云里雾里,但也只能一切听从安排。椿给每个人都发了氧气瓶,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告诫众人跟着她的脚印子走,谁都别掉队,出了事情,概不负责。于是和樗在前面引着路,由海蛇带着几个罔两押队,一行十几个人排长龙般向着南山上缓缓进发。
徐问心很快就吸上了氧,将至半山腰时,莱特、亚当还有好几个罔两也都支撑不住了,一个个开始吸氧,步子越发沉重。姒启祾本是一直闷着头跟着樗的脚印子的,忽听后面扑哧一声,回头看,果然是徐问心摔倒在地。他赶忙回去扶起他,见徐问心的氧气瓶已经快空了,就要把自己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