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把姒启祾从混沌中彻底惊醒了,与此同时,房门上起了一声响。姒启祾没敢确信,等了一等,果然又有两下轻微的敲门声。开门的瞬间,一个女人的身影快速闪了进来,低低地道了声关门。
“行行行!”椿不耐烦了,“年纪轻轻,一肚子老朽。”说着又笑了,“这一点,到是和樗有点像。放心啦,”她又转了口气,“我虽然不在乎亚当怎么想,可我在乎樗呀。别说我对你没意思,就算我对你有意思,哪怕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只要樗喜欢,我立刻拱手奉上。男人嘛,不过万千玩意儿的一种……”
姒启祾觉得她这话越说越不像样,开了门,下了逐客令。椿忙走过来,把门合上,退了两步,和姒启祾保持着距离,用着难得认真的口气道:“姒启祾,我就是没忍住,想最后确认一下。”
“你想干什么!”姒启祾根本没心情听他玩笑,“这样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啊!”椿毫不犹豫道,“多好玩的事儿啊!”
除了徐问心那一套一套的话术,姒启祾好像再没听过这种令他半懂不懂的文字了。他明白樗的意思,但不明白她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就像很多人说起大道理容易,真要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她是想让姒启祾弄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吗?那个可以让他永远找到方向的北极星?姒启祾的五官随着心情纠结着,脑海里忽得闪过无数张面孔,依稀辨得出是谁,却没一个可以停下来。而眼前真实的樗的脸,在这些面孔的夹缝里,像卡帧的画面跃动着。
突然,樗的脸消失了。姒启祾吓了一跳,赶忙定神,樗果然不在眼前。他四下张望,见樗已向着山上走去,心口上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往下沉,让他害怕了。昨天晚上,明明一切都是清楚的、坦然的,为什么现在又模糊了、混沌了?姒启祾想去追樗,可两只脚好像被什么抓住了,紧紧地粘在地上,抬也抬不起,迈也迈不动。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樗越走越远,被草木遮住了身影,最终消失在山道的转弯上。
脆铃样的笑声响起,椿叹道:“可以呀!这样都能认出来?我学樗是能以假乱真的,你……”
姒启祾退至墙边,打开了灯,照亮了他阴冷的表情:“她身上是草药青气,你身上,香水太浓。”
椿裹紧了身上的睡衣,笑嘻嘻地:“你能闻出来!真不愧是警犬级的小狼狗,鼻子这么灵!”
“是你吗?”姒启祾关了门,回身向着黑暗里问。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