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回天台山。”樗站住了脚。她看起来很认真,像是很希望姒启祾能答应的样子,“你父母应该出院了,回去守着他们,放心些。”
姒启祾紧握了拳,掐了一下手心,没有回应。
樗接着道:“椿有时候确实很任性,但她也不是完全不计后果。挟持你主要是为了试探我,但现在这情况,她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姒启祾听懂了她的意思,可还是问了一句:“你是真的要帮她做事吗?”
“到海岛的那天早上,我和椿就把话说清楚了。”樗道,“我们太了解彼此了。她的事都瞒不过我;我的心思,她也都能明白。我答应帮她,就一定会做到。至于你——这几天,我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而你的反应,”樗微微一笑,“还挺有意思的。但昨天晚上,椿应该对你也放心了。”
有口气堵在了姒启祾的胸中,叫他怨恨起樗来。昨天晚上明明那么美好,他以为,纵然他们不是心意相通的,多少也更加接近彼此了。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在他经历了一番番的天人交战,在他好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她反而要让他远离。她这是在保护他,还是在捉弄他?
“如果我回去了,我一定会报警,会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姒启祾说的时候有些负气,他很清楚自己对报警这件事并不笃定。
可樗回答地却很笃定:“你大半夜的从家里消失,就算不报警,回家之后警察也一定要回访。即便你说了实话,即便警察愿意信你,查证的过程可没那么容易。那个海岛,你还记得方位吗?这座山究竟在哪儿,你知道吗?在官方资料上,亚当是个基因科学家,常常来贵州做生物基因调研。椿和我的身份,你觉得警察能查得明白吗?关键在于,一切的源头是八年前的那个晚上,你的情况,警察反而都能查到。我怕最坏的结果,不是我和椿被人找到,而是你身边最亲的人们会更加认定你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那时候,你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和他们沟通,一辈子,在最亲密热闹的世界里做个孤独的人。”
彻骨的寒意在姒启祾的体内散开,继而起之的是冲天的怒气,他猛然恨道:“即便我不和他们说实话,我就不会被当成神经病?我下半辈子就不会孤独吗?”
“但至少,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你心底的隐秘。在夜深人静回想时,带给你不可言状的快乐,而不是懊恼和悔恨。没有人是不孤独的,唯一能安慰他的,是最后装进心里的那份最